宋相言看着掌心那滴醋,神情冰冷,心中对太子及司南卿的表现无比失望。
战幕纵然身中剧毒,可尚有气息,他们不想如何将人救活,只想着把脏水朝自己身上泼,委屈了战幕这么多年的付出,被这么无情的对待!
温宛痛心战幕,更担心宋相言会出意外,眼睛紧紧盯着掌心。
萧桓宇跟司南卿的想法如出一辙,此举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宋相言又不是傻子,他想对付战幕何致于在大街上。
而且他们心知肚明,战幕之所以躺在那里到底是为什么。
李显只道是个过场,见宋相言掌心无物,拿起抹布上前。
就在抹布被举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
一只小虫自宋相言手腕血管里猛的钻出来!
李显只觉心脏陡停,不等他反应,司南卿突然上前一步,“这是什么?”
萧桓宇也被那只小虫子给惊到,还真有?
温宛慌了,哪怕宋相言自己都很懵。
旁侧,戚枫顿感大事不妙,猛一步上前欲将那虫子揪过来捏死,吃了也好!
只要没有证据,这些人都是诬陷!
全都是诬陷!
然而他终究迟了一步,那虫子被司南卿抢先夺过去。
“太子殿下,宋相言谋害军师的证据就在这里!”
萧桓宇扫过被司南卿捏在手里的小虫子,转尔看向李显,“李院令。”
李显见过沙尾蛛,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李显支支吾吾,司南卿怒道,“关乎军师生死的大事,李院令真要看仔细些,否则不仅对皇上,您对天下人都难交代!”
李显自来也不是特别会说谎的人,“回太子殿下,这……这正是沙尾蛛。”
床榻旁边,李舆只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这般,他刚刚将宋相言身体里的沙尾蛛吊出来不就没事了!
萧桓宇目色陡寒,“宋相言,你好大的胆!
来人!”
萧桓宇叫的人没有进来,却是着一袭黑色大氅的御南侯跨步而入。
见是温御,萧桓宇自然挡在床榻前,“温侯……”
“滚开—”
浑厚的声音透着冰冷嗜血的杀意,萧桓宇话都没说完,便被其狠狠搥到旁边,险些跌倒。
幸有司南卿伸手扶着。
几乎同时,身着灰色儒袍的翁怀松改头换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药箱,纵是白发老头儿模样,身上却有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跟威严。
跟在后面的是一经,海青色僧袍,砗磲玉珠穿成的念珠因为行走匆忙在胸口微微荡漾。
三人入厢房,眼中无人,唯战幕。
“战哥?”温御最先行到榻前,看到战幕模样时双眼猛的一红,眼泪瞬间盈溢在眼眶里,哽咽出声。
翁怀松几乎同时坐过来,一脚踹开双眼茫然的李舆,单手把脉,另一只手打开摆在床头的药箱。
一经立于床尾,看到战幕唇角黑血时清明双目骤然模糊,双手不自觉捏住念珠,唇动。
他这辈子只给先帝念过经,战幕是第二个。
李舆认得眼前老者,当初苏玄璟快要死的时候就是这位老夫人给救回来的。
他怀疑此人是已然病逝的师傅。
“你们两个哑巴了!”翁怀松寒声低吼之际松开叩在战幕腕处的手指,随即自药箱里拿出他这辈子珍藏的最久的一枚药丸塞进战幕嘴里。
那枚药丸是他给先帝准备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送给先帝,就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后来的日子,他不断朝药丸里添加珍贵且稀有的药材,不断加持药丸的效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吃。
此刻给战幕吃,他亦毫不心疼。
李显跟李舆知道翁怀松说的是他们,当即过去,“老夫子,战军师中的是沙尾蛛的毒。”
“中毒时间……”
“老朽需要你们说这个?你们倒是说说,都给军师吃了什么药!”翁怀松寒戾低吼,语气跟动作都未作掩饰,使得李显跟李舆一时震惊。
“你们两个倒是快说!战哥若有三长两短,本侯劈了你们喂狗!”温御眼目血红,额头青筋鼓胀,说话时双手攥成拳头,犹如一头下山野兽,虽老矣却凶悍至极。
李舆不敢怠慢,先将自己喂给战幕的药丸说一遍,随后是李显。
旁似,萧桓宇剑眉紧皱。
他很怕。
司南卿比他还怕。
“你是谁?”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司南卿忍不住上前,借着萧桓宇的威势大声质问。
但,无人理他。
“军师是我太子府的人,容不得你们在此胡乱放肆,来人……”
砰—
李显躲闪之际,自己药箱正朝着司南卿猛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