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醉仙楼。
萧桓宇早朝之后看到邢栋穿戴兵部尚书的官袍出现在金銮殿之后,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狂乱的情绪,愤怒,激动,彷徨跟一种背叛的心理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雅室里,温弦看着坐在那里喝闷酒的萧桓宇,心里却是得意。
她当初就提醒过萧桓宇,战幕那颗心早就不在太子府,不仅是战幕,连苏玄璟都有问题!
当然,温弦格局打开了。
眼下不是挑拨萧桓宇跟苏玄璟的时候,她须得让萧桓宇弃掉战幕那枚棋子。
只有战幕死了,她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以她的身份跟智慧,她的目标又何止是萧桓宇的床。
她要成为画堂真正的掌舵人。
“殿下少喝些酒。”温弦想到此处,一脸忧心走到萧桓宇身边坐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主动挑拨,而是等着萧桓宇先起这个话头。
邢栋都已经成兵部尚书了,事实胜于雄辩。
“为什么?”萧桓宇单手握壶,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夜光杯,双眼血丝满布,犹如一头饥饿的困兽,濒临绝望边缘。
温弦再蠢也知道现在不是拱火的时候,难得没有多嘴。
萧桓宇仰头饮尽杯中烈酒,重重落杯,“邢栋不死也就罢了,他是怎么做上兵部尚书的!”
眼见萧桓宇瞪着凶狠的目光看过来,温弦暗暗噎喉,“太子殿下息怒。”
“你叫本太子怎么息怒?”萧桓宇酒意上涌,眼睛里弥漫出一层薄薄的雾气,这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本太子,敬父,敬师,可他们都干了什么!”
温弦表现出心疼的样子,“太子殿下……”
“父皇已然立我为太子,难道这还不是认同吗?”
“皇上自然是认同太子殿下的……”温弦记着公孙斐一句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采用无效对话的方式,他说什么,重复他的就行。
“那为什么萧允会回来?他为什么会对萧齐好?萧齐才死父皇又迫不及待将萧冥河从平州召回,甚至养在宫里,养在自己身边!”萧桓宇低吼,眼底渐渐升起怨恨。
温弦有点数不过来,萧允是谁来着?
“为什么父皇病重,母后没有资格进去探望,却是背地里帮着萧冥河的萧灵进去!”萧桓宇猛然倒酒,又饮一杯,“不止萧灵,还有贤王!他们在里面都说了什么……父皇想换太子?”
温弦忽的抬头,眼中带着极致的震惊。
上一世太子的确造反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皇上要另立太子?
没等温弦反应过来,萧桓宇又喝了一杯酒,情绪压抑到极致的后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战幕!”
“本太子自小敬他如父,将整个太子府都交到他手里,他说不问就不问,他说不理就不理,只要他说,本太子从来不会反驳,从来不会质疑,可到最后本太子得到了什么?”
萧桓宇额头青筋鼓起,脸色通红,眼中怒意滔天,“他竟然叫邢栋当了兵部尚书!
直到现在,本太子也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子不若去问问战军师……”温弦压下对于前世的震惊,试探着道。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本太子还需要问什么?”萧桓宇突然看向温弦,“问他心里装的到底是本太子,还是萧臣?”
温弦被萧桓宇那双眼睛吓到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如今这双眼睛里却像是卷藏着两股幽暗漩涡,欲将人吞噬殆尽。
温弦自觉时机已到,打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渊荷给她的。
“无色无味的粉末,入水即融,便是御医来查也根本查不到什么。”
看着被温弦推过来的瓷瓶,萧桓宇酒意顿散。
他死死盯着那个瓷瓶,默不作声。
温弦生怕萧桓宇这股劲儿过去,赶忙架火,“皇上病危,心中早有人选,战幕因为温御跟一经,不顾与太子几十年师生情谊,与他们里应外合,如今留给太子殿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两句话就像两把刀子,狠狠扎进萧桓宇心脏。
随着心血一滴一滴掉下来,萧桓宇无比缓慢松开握住酒杯的手,伸向瓷瓶。
“殿下放心,这瓶子里的药并不能要了战幕性命,战幕虽不仁,可到底与殿下有着一段师徒恩情,我自不会叫殿下背负这种骂名。”
温弦又道,“这药会叫战幕睡上一段时间,且等天下已定,太子殿下想他什么时候醒过来,我这里自有解药。”
萧桓宇握住瓷瓶,看向温弦。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殿下可不能妇人之仁。”
终于,萧桓宇将瓷瓶收进怀里,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药当真只是叫他长久的昏迷?”
“公孙斐苦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