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萧灵转身时想要伸手去拉萧冥河,却被其躲开。
萧冥河再次拱手,毕恭毕敬,“殿下请上座。”
萧灵看出眼前少年脸上那份拘谨, 越发心疼,“本宫与你母嫔……母妃自小一起长大,实打实的手帕交,她的孩子就是本宫的孩子,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谨慎。”
“母妃生前经常会在冥河面前提起殿下,每每提到都会想念到落泪。”萧冥河没有因为萧灵的话而有半点放松,甚至在萧灵让他坐下时他都没敢。
萧灵知道这孩子受了委屈,也知道他初来皇城定然事事小心,便不勉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公主殿下,几日前。”萧冥河像是想到什么,“对了……”
见萧冥河突然转身走进内室,萧灵一阵好奇。
房间里,萧冥河快步行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黑檀木盒。
他将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摆着一方红色的绢帕,那帕子艳红如火,没有刺绣,没有云纹,简单干净又不失奢华大气。
萧冥河小心翼翼捧起那方绢帕,看了数息便急急转身走出来,绕到萧灵面前,“这是母妃最喜欢的绢帕,她在临终前千叮万嘱,若我有机会回皇城定要将此物交与殿下……母妃在平州这些年最惦记的人就是殿下。”
萧灵接萧冥河递过来的绢帕,往事瞬间在脑海里如开了闸的洪水涌出来。
她与池月自小一起长大,打从她有记忆开始池月就一直在她身边,哪怕名义上她们也不是主仆,池月是养在母妃膝下的女娃,算是宫里的女官。
后来她出嫁,母妃的意思是想叫她带着池月一起到公主府,但池月一直没有表态,直到出嫁那晚,她又问过池月,池月依旧坚定不移的表示想留在皇宫照顾母妃。
原本宫中所有人都以为池月会随自己离开皇宫,结果她没离开,便有池月攀附自己不成被弃的谣言传出来。
有好几次她想出面解释都被池月阻止,池月说她并不在意。
再后来母妃病逝,池月便自请留在母妃宫中守宫。
直到父皇病逝那夜,皇兄鬼使神差去了母妃寝宫,与池月一夜缠绵。
无论时间地点,这件事于皇兄都是奇耻大辱。
皇兄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成想池月竟然有了身孕。
万般无奈之下,池月找到自己,不求其他,只想保住腹中龙子。
可以她的身份并不适合出面,于是她便将这件事通过一些手段告诉给战幕。
最后是战幕出面替池月主持公道,池月又在皇兄面前表态此去平州永世都不回来,这才有了大周的六皇子。
“本宫也时时思念你母妃。”萧灵将绢帕收进怀里,“你既回皇城,有什么打算?”
听到萧灵问话,萧冥河嘴角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萧灵见状朝他招手,萧冥河下意识朝前走两步,看上去像是鼓足很大勇气。
“本宫说过,你是池月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你不妨与我直说。”萧灵拉住萧冥河的手,给予他最大勇气。
忽然!
萧冥河扑通跪下来,红了眼眶,“姑母,我想留下。”
萧冥河这般,萧灵急忙扶起他,“你现在已经回来了。”
“可是父皇……不许我从这里离开,我知道……”萧冥河长的倾城绝色,此刻跪在那里几欲落泪的样子看着叫人心都碎了,“我知道父皇自小不喜欢冥河,外面那些人都说冥河喜女装,不是冥河喜女装,是母妃喜欢,母妃喜欢女孩儿,冥河只是想让母妃开心……”
这倒是萧灵没有想到的。
她急忙拉起萧冥河,将其拽到自己身边,眼睛里全都是心疼,这般疼爱的目光宋相言这辈子都没瞧见过,“池月一直都是这样,受了委屈也不说,就只把委屈藏在心里!如今这委屈落到你身上,她也不想着解释?”
萧冥河唯唯诺诺站在萧灵身边,“冥河不觉得委屈,只是不想父皇因为误会而疏远我,我在平州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如果回去,我怕孤单……”
“别怕。”萧灵看着萧冥河落泪的样子,想到多年前池月跪在她面前,求自己帮她保住腹中孩子的画面,便怎么都舍不得袖手旁观。
“有姑母在,冥河不怕。”萧冥河抹过眼角的泪,露出笑脸。
无论声音还是动作,萧灵都能从萧冥河身上看到女孩儿的影子,以前听信谣言时心里还有些抵触,此刻知道原因,她就只剩下心疼。
萧灵没在永安宫坐太久,只与萧冥河聊了些当年旧事便离开了。
看着那抹红色背影渐渐消失在弯月拱门,萧冥河脸上的虚伪跟谄媚迅速转淡,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师媗落于身后,“主子觉得端荣公主能说服皇上吗?”
“整个大周皇城,只有她能,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