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的宽慰对雪姬而言更像是将一把刀子直接扎进心里。
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玄璟这一次真的是拿命在赌!他甚至没有想到退路!”雪姬抹泪,身体支撑不住堆坐在椅子上,绝望至极。
萧臣看向雪姬,“我们未必没有转机,只是直到现在为止,暗蝎仍在暗处,此番我们若再揪不出这人,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旁侧,温宛犹豫数息,“萧臣。”
“嗯?”
“我去查过鸿寿寺,查出赫连泽对外传消息的人并不是楼仲,所以那晚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暗蝎刻意为之。”
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温宛没道理隐瞒,便将红猛蚁的事和盘托出,“原本以为守上十日定能守出那人来取消息,可时间来不及了。”
萧臣愣住,“宛宛……”
“我只是觉得那夜的事太过顺畅,太过巧合,所以就想试着从赫连泽那里入手。”至于隐瞒萧臣,她之后会与其解释。
萧臣颔首,“只是若那人出现没见消息,定知上当。”
“我也只能找到那人,赫连泽何时传出消息实在难料。”温宛无奈道。
萧臣看向温宛,“我这就去找赫连泽,今晚之前他定有消息送出去。”
温宛,“……你的意思是?”
“既然做局,我们力求完美。”
比起抓到那个在外传递消息的人,不如引那人去传消息,找到暗蝎。
雪姬闻声抬头,含着泪的眸子闪出一抹感激,“我以为……魏王殿下不会
救玄璟。”
萧臣目光迎向雪姬,“本王此举也并非为求苏玄璟,这是我们之前的约定,抛开立场,暗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雪姬扪心自问,若换作她,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救萧臣。
相比之下,她远不如萧臣的胸襟。
“我替玄璟,拜谢二位!”
雪姬起身欲拜时温宛上前扶住她,“姬娘不必。”
戚枫在旁边听的一知半解,但未深究,“三位可有话传与我家大人?”
萧臣行过去,神色肃然,“告诉宋小王爷,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苏玄璟的命,苏玄璟活着,暗蝎才会狗急跳墙。”
戚枫拱手,“殿下放心,我家大人自会竭尽全力。”
待戚枫离开,萧臣直接去了鸿寿寺,温宛则带着莫修去找卫开元,雪姬依萧臣的吩咐守在花间楼,一会儿聂磊带人到花间楼时他希望雪姬能看的细致些,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鹤柄轩一家被查抄的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城,消息到了礼部。
沈宁坐在礼部官衙最里面的书房里,细细思量八皇子案,听传消息的人说,是御医跟仵作在鹤玉婉身上发现线索,进而查抄鹤府,而与鹤玉婉接触的人也都没有放走,其中便有苏玄璟。
鹤玉婉,或者说鹤柄轩杀八皇子这件事沈宁第一个不信。
鹤柄轩仕途皆是由皇上一手提拔,这条路上鹤柄轩甚至没遇到第二个贵人!
所以鹤柄轩显然是皇上的人,而皇上有意栽培八皇子
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鹤柄轩吃错药都不会走错路!
他怎么会杀八皇子!
问题在于苏玄璟。
沈宁想到了暗蝎。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传禀,说是鸿寿寺南诏使节苗四郎求见。
“不见。”沈宁神情厌恶开口。
来禀报的侍卫低了低头,“苗四郎说有八皇子案的线索……”
沈宁清眸微冷,数息应允。
片刻,苗四郎便穿着他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走进来,面容和善,微笑俯身。
“四郎拜见沈大人。”
沈宁未语,直接示意带他进来的侍卫出去。
侍卫也懂分寸,离开时将门阖紧。
房间里气氛略沉,沈宁目色愠凉,“苗使何事?”
苗四郎见四下无人,直起身,脸上笑容越发如初升朝阳,温暖中带着一丝丝的光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
沈宁最讨厌苗四郎这副欲言又止模样,大有威胁之意,“有话直说。”
“只是前日在下在鸿寿寺闲逛时发现温县主去了鸿寿寺。”苗四郎踱步走向桌案,视线落处是一张洁净整齐的书桌,文房四宝皆有,笔是紫徽狼毫,砚是洛阳端砚,墨是松烟墨条,纸是皇城贵族常用的夹宣。
桌案中间,一张写有字迹的宣纸摆在正中。
那上面的字……
啪!
沈宁忽然将一册书简盖在宣纸上,脸颊韵出淡淡绯红,“温宛去鸿寿寺有何不妥?”
苗四郎收回视线,可那上面的字他看清楚了。
宋相言。
“没什么不妥,就是
么……她与一男子乘车在鸿寿寺里闲逛时去了几处,一处是东南马厩,另一处是西南一角。”苗四郎转身走开,行到右侧墙壁前。
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苗四郎仔细端详画卷,无论运笔还是着急,都堪称上乘,“这是沈大人作的画?”
“她为什么会去那两处?”沈宁知道那两处,一处是供赫连泽带来的小厮睡觉的地方,也就是禹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