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在了解卫开元的想法之后就没有继续赖在狗窝了。
她也知道,若那人真出现,自己的作用无非是呐喊助威,还未必追得上,于是悄悄从宅子里出来,三拐两拐回到自己马车里。
驾车的是问尘赌庄的莫修,马车亦是皇城里随得可见的最普通的马车,毕竟徐伯实在太老,禁不起这么折腾。
马车晃晃荡荡离开,驾去朱雀大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温宛昏昏欲睡时马车突然停下来。
温宛睁开惺忪睡眼,“到了?”
她打算住在问尘赌庄,这样万一出事她叫人方便。
外面传来声音,是雪姬。
仙瑶阁里,雪姬将苏玄璟被抓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给温宛,没有半点隐瞒,原因很简单,她查了鹤玉婉,却是一无所获。
而且她就算查到蛛丝马迹,可也进不去天牢。
看着桌面上明明灭灭的烛火,雪姬眼底泛起泪光,“原本想着仇人是狄翼,我与玄璟隐忍蛰伏,每日虽然过的辛苦可目标明确,只要玄璟攀上高位,弄死狄翼是早晚的事,可是后来桑山石巅,真相大白时我们险些绝望,但也没有放弃,这段时间玄璟与魏王合作先是抓了暗蛇蛇首,又抓了司徒佑,无便以为仇终于报了,谁成想……”
“没想到苏玄璟早就怀疑司徒佑不是暗蝎了……”温宛就说么,她能想到的事苏玄璟怎么会想不到。
思及此处,温宛忽然想到萧臣。
那萧臣……
会不会也想到了?
“他在公堂上对魏王咄咄逼人,一是阵营不同,二也是想让人觉得他与萧臣彻底撕破脸,这样暗蝎在行事时便不会顾虑太多,放胆去做。”雪姬看向温宛,“我知我不该找你,可抛开双方立场跟阵营不同,找出那个细作也一直都是你与萧臣的执念。”
“不妨,就再合作一次……也不该算是合作,算我求你。”雪姬卑微开口。
“姬娘言重,如你所言,暗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温宛美眸微蹙,“姬娘都查到什么了?”
雪姬摇头,“玄璟看过皇上下旨抓的那些人,除了鹤玉婉他在三日内都未接触过,依他之意,如果他出事,那一定是鹤玉婉出了事,所以他叫我查近三日与鹤玉婉接触的人,尤其是朝廷里的人,可我查过之后,除了事发前两日鹤玉婉来过花间楼,她就一直呆在宰相府,不曾去别的地方。”
“宰相府没有外客?”
雪姬摇头,“没有。”
温宛也跟着沉默数息,“这倒是难查,毕竟宰相府里进进出出的小厮太多,而且不是当时当日,事后再查这些事难免疏忽。”
“我便是想到这个,才觉得无从下手。”
雪姬这两日未睡,肉眼可见的憔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而且我听说大理寺宋小王爷可以出入天牢,我想县主能帮我带话进去,再带话出来。”
既知苏玄璟是因为钓暗蝎才入的天牢,温宛自
然不会推拒,“好。”
一夜出话。
第二日果然出事了。
鹤柄轩府邸被抄,所有亲眷皆被抓进天牢。
与此同时,前两日刚抓的百余人也都放了出来,唯独没放鹤玉婉以及与鹤玉婉有过接触的十几人,其中包括苏玄璟。
大清早,宋相言衣服都没穿好就与戚枫赶过来。
此刻刑室里,周帝目光寒蛰盯着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的鹤玉婉,龙目泛起滔天之怒。
之前仵作跟御医联手验尸,得出八皇子所中之毒乃是‘千机’,一种中毒后根本无解的剧毒,毒为两种构成,一种是类似药引之物,且很普通,被御医们查出藏在八皇子中毒那日的早膳里,是红衫木屑。
单独食之并无任何症状。
另一种才是夺命关键,乃是用七星海棠花瓣研磨的粉末,不必服食,只须沾染到红衫木屑之人的肌肤,即刻引发剧毒。
这近两天两夜时间,御医跟仵作验查过牢中所有人,最后锁定关押鹤玉婉牢房中的三个人身上沾有七星海棠花瓣的粉末。
便是这样,侦办此案的聂磊也没贸然向上禀报,而是等御医跟仵作彻底验出三人中谁是真正带有七星海棠粉末的人之后,才向上禀报。
“皇上明鉴,老臣冤枉啊!”被聂磊带到刑室里的鹤柄轩见到周帝瞬间,扑通跪倒在地。
然而下一秒,他眼泪还没流出来便看到刑架上的鹤玉婉。
好好的女儿,身上被皮鞭抽的不成样子。
鹤柄
轩心脏猛一抽搐,跪爬向刑架,“玉婉……玉婉啊!我的玉婉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落在周帝耳朵里,只剩下聒噪。
他扫了聂磊一眼,聂磊心领神会,当即上前将鹤柄轩架住,使其跪在地上,面向周帝。
刑室里除了周帝,还有李世安。
“鹤相,你太叫皇上失望!”李世安朝鹤柄轩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咬牙切齿道。
鹤柄轩苍老身子被掰的被迫挺直,“皇上……皇上最知老臣,老臣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动八皇子一根汗毛!皇上!老臣冤枉,玉婉也冤枉啊!”
周帝无声坐在审讯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