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一经没有设防。
因为他们很清楚,在这种级别的高手面前,任何防备看起来都滑稽无比。
待其行至近前,二人看清那人容貌。
竟是一位少年。
少年俊白,五官精致,唇色很淡却十分润泽,墨发以十分常见的青玉冠束起,整整齐齐,纵有水滴顺着鬓角落下也丝毫不显狼狈。
倒不似温御一经,全身上下没一处可看的地方。
少年穿着一件灰褐长衣,因为刚刚入水已湿伏帖的沾在身上,显得少年身段颀长挺拔。
既无可防,一经倒也淡然,上上下下打量少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够。
不得不说,若非经历刚刚血战,他二人竟不知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杀起人来干净利落,心狠手黑。
毕竟眼前少年纵然脸上溅着黑衣人的血,可自其身上散出来的气质没有半分锋芒,温润中带着一股冷冷的疏离感。
还有就是少年虽一身简单粗糙的褐色长衣,却能穿出一种华丽高雅,贵气逼人的感觉。
究其原因,多半是少年皮肤太好了,细腻白皙有光泽。
“这位少年,老夫好像认识你。”温御有两处重伤,小伤无数,此刻靠在一经身侧视线有些模糊,可在看到少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眼熟。
不等少年反应,一经当下阻止温御胡言乱语,乱攀亲戚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位少年,今日救命之恩贫僧铭记于心,少年留下姓名,他朝必会重谢。”一
经单手搀着温御,拱手之后欲得姓名着急离开。
他跟温御都受了极重的伤,纵然无人追杀,想活下去得费好大功夫。
见一经在等自己姓名,少年开口。
“温初然。”
温御几近昏迷,但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便有了些许的精神。
他拉着一经胳膊, “这个名字,也好熟悉。”
“父亲。”
少年正是温宛的小叔叔,温初然。
一经震惊时,温御已经因为伤重昏迷了……
夜。
西市,黄泉界。
就算萧臣笃定苏玄璟给出的齿轮图是真,他依然要拿到狄翼这里鉴定,恰逢翁怀松正在验骨,温宛也正好有事相商便一起来了。
狄翼看着手中绢布,他亦不能全完断定齿轮图是真的,但就字迹跟绢布年限上分析,这是真图无疑。
必是当年洛千重怕原图太过显眼,便将原图拓到绢布上,“这是洛千重的笔迹。”
狄翼追踪洛千重多年,对他笔迹有过深入研究。
“那这便是真的齿轮图?”温宛还是不太相信苏玄璟能这样不记得失把真东西交出来。
狄翼将绢布递还到萧臣手里,“此图足以见证苏玄璟想要报仇的决心。”
萧臣点头,“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们再无底牌。
这时,在药案上摆弄骨头的翁怀松看向温宛,“县主送来的这两个骸骨,一是刚生下来的婴孩,一是二十二至二十五之间的妇人,之所以称之为妇人是因为那具骸骨生过孩子。
”
听到翁怀松这样说,温宛起身走过去,“另一具尸体呢?”
“另一具尸体无甚可验,老朽将其尸身以药物熏着,保其一个月不腐。”
翁怀松整理好白骨,“这些都是温侯从葵郡运回来的?”
温宛点头,“是。”
太平镖局是她开的,祖父才敢这样放心把东西交给太平镖局。
翁怀松没说话,狄翼跟萧臣也都走过来。
“一个婴孩,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妪。”狄翼瞧着药案上的白骨,“温侯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翁怀松摇头,“不知。”
萧臣跟温宛也不敢妄断,“祖父应该快回来了。”
鉴于温御一经离开后并没有与皇城这边任何人联系,是以这边的人无人知晓他们险些死了。
“对了。”温宛忽然想到什么,“翁老,李舆大人跟御医院院令李显,要见您。”
确切说,是要见血雁门的老夫子。
翁怀松,“……他们知道了?”
“他们肯定没有证据。”温宛想到烧棺一事,所以很确定这一点。
但李舆跟李显明显怀疑了。
“不见。”翁怀松表示这种事既然没有证据就不需要处理。
温宛思来想去也觉得如此,便未坚持。
待温宛跟萧臣离开,狄翼再次走到药案前,“温御跟一经断然不会将无关紧要的骨头跟尸体运回来,婴儿骸骨,还是女婴,产子妇人,翁院令,你该说句实话了吧?”
翁怀松坦然面向狄翼,“狄公想听什么实
话?”
“当年良太妃到底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同样的问题,狄翼跟萧彦,哪怕温御一经都问过,然而翁怀松的答案始终如一。
男……
一夜无话,翌日太子府。
战幕见到了顾寒。
顾寒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顾北霖。
此刻房间里,顾寒脸色十分难看,见战幕出来时眼睛不禁瞄向外面,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