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厅门处身姿曼妙的少女,苏玄璟恭敬施礼,唤了一声‘鹤姑娘’。
这般冷漠疏远让鹤玉婉心头一震。
彼时苏玄璟病危,她亲眼看到只因温宛一句话,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就像是从鬼门关历尽万难闯回来一样,睁开第一句话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听到县主叫我不要死……’
“这里没有别人,你定要与我这样客气吗?”鹤玉婉眼波流转间,隐隐有泪光闪现。
单是苏玄璟苍白面容已然叫她心疼,又是这样的态度,“我听管家说你来,也没收拾一下就跑过来了,是不是……仪态不端?”
鹤玉婉哪里是没收拾,她重新敷过胭脂,描过眉,连发髻左侧那朵极不起眼的浅紫色簪花都是她挑了好久才戴上去的。
“鹤姑娘……”苏玄璟并没有因为鹤玉婉心伤就改变称呼,他既不想再与眼前少女有所瓜葛,态度上就不能模棱两可。
至于鹤柄轩,既然仇人不是大周朝廷里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也不必一定要爬到至高点,自然也就不需要所谓的助力。
“玄璟来了!”
苏玄璟还没说完话,鹤柄轩已然走进厅堂,看到自己女儿时略显诧异,“玉婉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招呼玄璟坐,你母亲已经去厨房亲自盯着,咱们马上就开宴。”
鹤玉婉悄然拭泪,继而走向苏玄璟,“玄璟你坐。”
待三人落座,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鹤杨氏带着府上丫鬟们走
进来,八道美味可口的菜式随即被端到桌上摆好。
席上,鹤柄轩跟鹤杨氏都极尽殷勤,鹤玉婉一改往日矜持,时不时给苏玄璟夹菜,且与苏玄璟坐到一处,越坐距离越近,近到苏玄璟行动都有些不便。
“玉婉,厨房里炖着一盅补汤,你陪娘过去看看。”鹤杨氏得了鹤柄轩眼神示意,笑着站起身。
鹤玉婉舍不得离开,可见母亲不停朝她使眼氏,只得起身。
厅门被鹤杨氏带紧,里面就只剩下鹤柄轩跟苏玄璟两人。
外面月光皎白,厅内烛火通透,本是静谧悠然的氛围,可对鹤柄轩来说却是煎熬。
苏玄璟低头用膳的时候,他目光不自觉瞥过去,眼中陡然闪出一抹寒意。
当初行事的人手脚太不利索!
若然能斩草除根,今日他也不必这样焦虑忧心。
苏玄璟似有所感,不由抬头。
“老夫昨日入宫,皇上与我说了些有关贤妃案的事。”鹤柄轩倏然敛眸,温和开口。
苏玄璟点头,“鹤相指教。”
“这里没有外人,老夫与你托个底,若非皇上授意,以老夫的脾气秉性,就算真知道贤妃如何,也不可能闹到大理寺公堂。”
许是没想到鹤柄轩说的这样直白,苏玄璟微微愣住。
鹤柄轩亲自给苏玄璟夹了块鱼肉,他真的,好想毒死眼前这个眼中钉,“皇上早不叫晚不叫,偏偏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叫老夫把贤妃的丑事公之于世,用心良苦啊!”
“皇上是
为……太子?”苏玄璟问了战幕一直想让他问的问题。
鹤柄轩见苏玄璟一脸疑惑看过来,原想搪塞点头,可转念一想,他得让苏玄璟跟太子府出现一些裂痕。
如此,他朝苏玄璟被自己弄死,太子府也不会揪着不放,“皇上为谁老夫就算不说,玄璟你也应该能看明白一些了。”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玄璟终于明白战幕的猜测,当今皇上眼里是连太子也没有了。
这个皇上奇怪啊!
若没有太子, 何致于将战幕给了太子?
就是,就是想借太子之力打倒所有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再弄死太子,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当今皇上是找到了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想永永远远把皇位坐下去,为免膝下皇子们按捺不住,亦或坚持不住,便先可年长的调教,让他们自相残害,且等年少的长大,继续挑拨,边生边杀?
边杀边生?
苏玄璟看似淡然的神情下,对周帝这种做法实在难以理解,“多谢鹤相提点。”
鹤柄轩哪里知道苏玄璟所想,继续道,“不瞒你,皇上与老夫提到,太子府画堂的人已经接触到贤案一些相关且重要的证人,足以证明贤妃的确与那秦致有染。”
鹤柄轩把话说到这里,停下来。
他觉得接下来该换苏玄璟与他说,说说战幕的想法,什么时候把那些证人交到自己手里,也好让他在公堂上将萧臣一棒子打死。
再者,他也很
希望苏玄璟能亲自审判了萧臣。
然而苏玄璟却是蹙眉,“有这样的事?”
鹤柄轩,“……”当然有这样的事!
“玄璟不知?”鹤柄轩诧异之余,他根本不相信苏玄璟不知道,他霍然想到白天苏玄璟才与萧臣一起吃过饭,二人密谋什么他多半猜得到。
要么是他,要么是天杼图。
苏玄璟摇头,“我不知。”
“那这件事……”依周帝之意,证人必须得让太子府的人揪出来,才能叫太子府跟萧臣真正敌对。
苏玄璟有所意会,“我稍后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