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伯乐坊。
伯乐坊虽已归魏沉央,但表面上还是温弦的产业,不止伯乐坊,整个含光街所有商铺都在温弦名下。
比起还是魏家妇时,现在的温弦身价不菲。
三楼雅室是密间,进出不在正门,温弦一番精心梳妆打扮,穿的是正红打底的绫罗绸衣,佩的是彩凤飞鸾的金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气质,与之前的小家子气截然不同。
没别的,氪金。
别人不好说,温弦的气质都是钱堆出来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温弦匆忙整理衣襟,待门启,她抬起头,缓慢起身施礼,“承蒙太子殿下赏光,温弦荣幸之至。”
金冠玉带,锦靴长袍,萧桓宇生的英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韵之姿,尤其那双眼睛,微笑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算计,如沐春风般温暖。
温弦打从心里在乎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长的好看,更因为他是大周未来国君,若能攀附得上,她便是未来的大周国母。
比于阗长公主的身份,高出多少!
“温姑娘客气。”萧桓宇原不想来,可温弦的理由是,公孙斐。
自萧尧跟七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之后,夺嫡实则已经拉开序幕,可直到现在,棋局里只剩下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萧臣,萧桓宇都没亲自下过场。
所有好的,坏的事,都有画堂的人出面,依着战幕的意思,非到万不得已,他须留下一具干干净净的身子。
这会儿看到萧桓宇坐下
来,温弦下意识想要绕过去斟茶。
然而在迈步一瞬间,她想到公孙斐的嘱咐,‘看清自己,莫看轻了自己。’
想到此,温弦缓身坐到萧桓宇对面,抬手拎起茶壶,从容为其斟了半杯茶,反手亦为自己斟了一杯。
“告诉太子殿下一个秘密。”公孙斐教温弦,跟萧桓宇说话千万不要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想说什么,直接说。
萧桓宇自进门一直保持微笑,此刻抬头,“愿闻其详。”
“公孙斐素有于阗财神的称号,他的财力不仅仅在于阗,这个太子殿下知道。”温弦故作深沉端起茶杯,浅饮。
萧桓宇颔首,“知道。”
“这样的人物能为我马首是瞻……”
温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桓宇不由抬头看了眼对面女子,温弦不算丑,可以说十分好看,但骨子里的俗气太浓,浓到掩盖了她的容貌。
萧桓宇端起茶杯,低头品茶,脸上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好奇心。
温弦故意把话顿在这里,顿了一个寂寞。
“公孙斐以我马首是瞻不为别的,那是因为本公主值得。”
音落,萧桓宇茶未入口,举杯怔在那里。
终于看到萧桓宇有了反应,温弦唇角不自禁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太子殿下没听错,我在外人眼里是御南侯府养女,实则,我是于阗长公主。”
萧桓宇在手里茶杯抖动之时将其稳稳落下,面色不改,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于阗长公主不是寒
棋?”
“不是。”温弦听到‘寒棋’两个字,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萧桓宇没再质疑,等着温弦往下说。
“本公主才是父皇母后第一个孩子。”原本公孙斐对她的嘱咐是点到即止,这会儿温弦气不过,多说了一句。
萧桓宇对于阗帝后有所了解,想想便知是怎么回事。
温弦为何为养女?
有弃女才会有养母!
如果温弦所言是真,那么她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于阗帝后第一个孩子,至于是不是长公主,那也要看于阗帝后的意思。
认她,亦或不认。
“父皇母后将公孙斐派过来,与我一起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足见诚意。”温弦见萧桓宇没喝茶,于是提醒,“殿下不喜这茶?”
萧桓宇端起茶杯,朝温弦方向举了举,浅抿落杯,“冒昧问一句,既然温姑娘代表于阗,那寒棋?”
寒棋与温宛的关系整个大周皇城都知道,在此之前,萧桓宇还真以为于阗把宝压在萧臣身上,万没料到,于阗玩的是这套把戏。
“父皇母后将公孙斐派在我身边,已然说明一切。”温弦依着公孙斐的意思,切入正题,“于阗虽是小国,可与大周毗邻,说不上唇亡齿寒,可也堵在大周与晋国中间,又临着成翱岭,父皇母后的意思是……”
萧桓宇承认于阗是要塞之地,须争。
“温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萧桓宇依旧保持优雅微笑。
温弦没开口要太子妃的位子
,顾琉璃还活着呢,她亦没敢直言未来皇后,“我想在太子身边占一席之地,这便是父皇母后的意思。”
公孙斐说,凡事循序渐进,太激进适得其反。
萧桓宇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低头浅抿,将眼底那道晦暗不明的冷光藏在阴影里。
于阗帝后好算计!
不过也罢,投诚总比没投诚要让人安心。
“温姑娘姿容出众,人淡如菊,能得姑娘喜欢是我的荣幸,那便如姑娘所言,只是……”
见萧桓宇欲言又止,温弦明白,“太子殿下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