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知道温宛说的对,而且桑山之巅,他亲眼看到苏玄璟从悬崖上跳下来,那一刻的震撼让他无法再针对那个人。
苏玄璟对温宛,是真心。
“我请花拂柳出手,抓了赫连泽。”萧臣舍不得放开温宛的手,“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温宛没说宋相言又拉她去大理寺叫李舆折腾一通的事,“抓赫连泽,换雪姬。”
这是他们在桑山时想出来的第一步计划。
不管他们如何掩饰,自己失踪多日突然出现,以及苏玄璟消失大半天,包括萧臣突然没了踪迹这三件事本身就值得人怀疑。
细作是个人精,不管他们如何掩饰都不会做到滴水不漏。
与其如此,倒不如干脆就让那个细作怀疑,怀疑他们三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
接下来,萧臣以苏玄璟之名抓赫连泽,再用自己手里雪姬交换,如此一来,便又坐实他们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细作摸不着头脑。
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断不会容太多不确定的事出现在他身边,尤其与他利益相关。
上天叫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只要细作主动出击,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比起我,那个细作一定非常想要苏玄璟的命,我们以苏玄璟为饵,一定能钓出那条大鱼。”萧臣一直握着温宛的手,轻轻抚过上面淡淡的伤痕,无比的心疼,难过。
温宛由着他,
视线里,萧臣消瘦了许多,眼眶周围泛起乌青,俊朗面容尽是疲惫。
“贤妃案……”温宛也心疼萧臣啊!
她知道萧臣这辈子最大的逆鳞就是贤妃,偏偏就有那么恶心下作的人拿贤妃扎他的心,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萧臣的父亲。
谁都知道鹤柄轩是皇上的人,他告贤妃若说是没得皇上默许,鬼都不信!
萧臣抬起头,浅浅一笑,“别担心。”
温宛回他一笑,眼睛里带着疼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雨势渐大,窗棂被雨点打的噼啪作响……
天牢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苏玄璟静默坐在牢房里,耳畔传来急促又暴戾的脚步声。
忽的,脚步声停下来。
紧接着是铁门锁链哗啦的声响。
直到一双黑色绣着祥云图纹的靴子停在自己眼底,他方抬头。
视线里的宋相言被雨水淋湿,刚毅又带着几分傲娇的脸上冰冷的像是寒山之巅倒垂的冰锥,那双眼,怒意鼎沸。
苏玄璟失笑,“小王爷这是何意,该生气的那一个不该是我么,是我被小王爷占了便宜……”
“你站起来。”宋相言神情冷漠。
苏玄璟怔了怔,倒也大大方方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
他低头把贴在衣角的稻草拂掉,抬头时正要开口便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过来。
砰——
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苏玄璟整个身子朝右侧猛的倾斜,痛感陡袭,他抚过左脸,直起身时手指抹过唇角血迹,“小王不
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砰——
又是一拳,打在右脸!
苏玄璟身体再度倾斜,痛感倒是匀称了。
他倔强着再次直起身,一脸漫不经心看向宋相言,“苏某可是落到小王爷手里了,机会难得,小王爷最好一次打个够,最好打死了我!不然都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温宛是不是你绑走的?”宋相言进门时便叫上官宇清了人。
他红着眼眶,突然一步上前揪起苏玄璟衣领,“我问你,温宛是不是被你绑走的!”
面对宋相言质问,苏玄璟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目光平静与之对视。
“她说的?”
“她说自己是被流寇绑走,被流寇抢了钱财,被流寇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七八天!”
宋相言揪着苏玄璟衣领,硬是将他粗暴抵在墙壁上,身体微微颤抖,怒意根本掩饰不住,“她的手,是不是你弄的?”
苏玄璟心头凛然,密室时情景再现。
那双手,血肉模糊。
他垂下眸子,盖住眼底的情绪,“小王爷与温县主关系那么要好,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她,问我作甚。”
“她不说!不管我怎么问她,她一口咬定是流寇!”宋相言哑着声音,“我是大理寺卿,她如何瞒得过我!你知道李舆是怎么说的?”
苏玄璟不再说话。
“李舆说亏得温宛那双手被人及时敷了药,且是最好的膏药,千两都难寻!还说温宛手指伤口必定见过白骨!是不是你?”彼
时宋相言执意带温宛回大理寺找李舆,一是他不放心温宛那双手,必要李舆再开药,保证不会留疤才肯罢休。
再就是仅仅几日那样的擦伤能愈合如此快,必是用了药,他想知道那些所谓的‘流寇’到底给温宛用了什么药!
“她为什么不说?”苏玄璟抬头时,眼睛里带起一道光。
他知宋相言知道狄翼还活着的秘密,所以在温宛跟萧臣心里,眼前这个少年是值得相信的,甚至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