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璟半生所求,狄翼的命,温宛的心。
结果呢?
一无所得!
如果一定要放弃一样才能获得另一样,那么温宛,对不起。
我坚持不住了!
你不会明白至亲死在面前的痛跟绝望,你不会明白我为复仇丢弃过什么,狄翼就在眼前,原谅我真的没办法成全你。
温宛,我爱你。
可我背负的,是杀父弑母的深仇……
温宛就站在苏玄璟面前,一道门槛的距离,她仿佛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可抬头却是苏玄璟微微浅笑的面容,“我,我就不去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忽而停在花间楼前。
温宛跟苏玄璟同时看过去,侧帘掀起,露出一张清丽淡雅的脸。
鹤玉婉。
数息,鹤玉婉从车厢里走出来,“温县主也在?”
“县主同我说起昨日灵堂的事,怕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苏玄璟迈步时,温宛不由自主侧身,让出地方。
鹤玉婉颔首,“那我们?”
“我们这就去司徒府。”苏玄璟说话时终于把手伸出来,轻轻握住鹤玉婉手腕,动作无比轻柔,小心。
不经意的动作,却让鹤玉婉刹那心动,脸颊绯红。
温宛趁机看向他手,无伤!
“对了!”苏玄璟伸出另一只手,置于鼻间作思考状,“下个月初八,苏某跟玉婉大婚,温县主若有时间,过来喝喜酒。”
温宛不由抬头,看向苏玄璟另一只手,也没伤?!
所以被卫开元玄丝伤到的人不是苏玄璟?
看着温宛眼中一闪而逝的安然,苏玄璟满心悲凉,悲凉到甚至想笑。
温宛,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既是苏玄璟说出来,鹤玉婉正式转过身面向温宛,声音轻柔,“温县主,我与玄璟大婚,你可一定要赏光。”
温宛视线忽的漂移到鹤玉婉身上,“呃……好。”
鹤玉婉颔首,转尔看向苏玄璟,“时候不早了。”
“县主自便。”苏玄璟丢下这句话,转身与鹤玉婉登上马车。
车厢里,苏玄璟背对侧窗坐下来,他知温宛就在背后,可这一次,他不想回头。
“玄璟……”
“呃!”
鹤玉婉反握住苏玄璟手腕时,一股钻心疼痛从左手手背传过来,他微皱眉,发出一声轻吟。
“怎么了?”鹤玉婉忽的松开,狐疑看过去。
苏玄璟抽回手,视线落在上面,“可能是抽筋了。”
瞒天过海的事其实也简单,瞧瞧,一张假皮足以将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他在棺椁倒地那一刻忽然想到一个人。
花拂柳。
那个素有‘千面佛’之称的大周神捕之前在真假萧奕的案子里出现过一次。
他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
所以不管从棺椁里掉出来的那个人有多像狄翼,都不是!
就如同他的左手……
“玄璟?”鹤玉婉见苏玄璟神色有异,忧心唤道。
“没事。”
苏玄璟摒弃掉心底滔天的愤怒跟恨意,从没有哪一刻,他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冷血,无情。
从来没想过会与鹤玉婉成亲的他,一直在坚守自己的底线。
说起来可笑,如他这般的人,竟也有底线。
他的底线,是爱情。
然而当清晨那抹金色的光照在他脸上那一刻,他感受不到光的温煦,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恍然,他不配。
那便放手。
那便算了罢!
“玄璟,你是……真的想娶我吗?”鹤玉婉可以不在乎苏玄璟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可她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希望苏玄璟能一点点喜欢她。
她所求不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当然。”
苏玄璟忍着疼,重新握住鹤玉婉的手,深情无比,“我苏玄璟此生能得玉婉为妻,三生有幸。”
手背上的痛蔓延入心,苏玄璟却是笑着开口。
他就是想让这痛清晰,才能时刻提醒他,唯有娶鹤玉婉才能紧紧靠住鹤柄轩,也唯有鹤柄轩,才能助他置狄翼于死地。
直到现在,苏玄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这大周皇城里不管是狄翼,还是温御一经,他们都不想狄翼死!
鹤柄轩才是真正想弄死狄翼的人。
鹤玉婉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苏玄璟看着鹤玉婉掉下眼泪,抬手轻轻擦拭。
心,却似寒潭。
萧臣,狄翼。
战罢!
这厢温宛没从苏玄璟手上看到伤痕,心里多少有些稳下来,只要不是苏玄璟,别人都有解法。
她细数昨日灵堂里的人,只有苏玄璟、司徒佑跟袁忠三个外人在场。
既不是苏玄璟,那便有可能是袁忠……
不是袁忠。
她记得袁忠拔剑自刎的时候双手无伤。
那就只剩下司徒佑了。
就在温宛想着怎么才能查到司徒佑受伤状况的时候,御翡堂外有人朝她招手。
她抬头,是万春枝。
“过来!”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