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泽端起瓷碗,媚舞十分有眼识的接过来。
他视线落在‘袁忠’二字上,眼神变得阴鹜,“我们设的局,就该由我们来掌控,不管萧臣还是狄翼,想喧宾夺主也得本皇子同意才行。”
“那我们?”
“火速传信回去,务必要比任何人先一步找到袁忠,控制住所有跟袁忠关联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萧臣跟狄翼谁能赢,最好由我们说了算。”
得赫连泽令,媚舞恭敬退离。
走出寝殿,忽有一侍从小跑过来,说是九禅醒了。
媚舞担心九禅,于是与那侍从过去探望,未进门被大夫拦下来。
“何事?”媚舞见那大夫吞吞吐吐,蹙眉追问。
“有些话老夫不方便与九禅大师说,但得与姑娘交代清楚。”大夫姓李,是鸿寿寺特派过来的,这会儿他把媚舞带到旁边,压低声音,“九禅大师摔了脑子是以昏迷数日,半柱香前刚醒,老夫以针灸入药,脑子无碍,身上多为皮肉伤,肺腑略有移位现也已经处理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师在与人打斗中伤了……下面,怕是不能人道了。”大夫低语,略显尴尬。
媚舞诧异,“怎么可能?”
她其实还是看好九禅的,那么大块头瞧着就让人心动,丑是丑,可她喜欢内在美。
“老夫医术有限,不过……医术高超也是无用,大师被人伤的太重,已无治愈可能。”大夫说完,摇摇头,走了。
媚舞在门外惋惜半天,转身走进去。
床上,九禅顶着一张丑到灵魂深处的脸看向媚舞,说话时那双眼睛仿佛有赫连泽刚刚吃粥的碗底那么大,还是个单眼皮,“贫僧不是在护国寺么?”
媚舞,“……我还正想问你,你在护国寺都发生了什么?”
九禅伤势的确严重,赤果的上半身缠满白色绷带,下面穿着一条白色裆裤,双腿用支架固定住,暂时不能行走。
媚舞朝前走时,眼睛刻意瞄了一下,兴致恹恹。
“贫僧在护国寺沐浴斋戒七天有余,那日有个小僧说一经要见我,贫僧这一起身,头晕,就倒了。”九禅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在开玩笑。
“他们下药了?”媚舞挑眉。
九禅摇头,“没有下药,应该是斋菜的缘故。”
“斋菜有什么问题?”
“贫僧七天就只吃了七顿,小小一碟,多一根叶子都没有。”九禅正回忆时肚子咕噜两声。
媚舞当下叫人准备吃的过来。
九禅做为一个和尚,除了杀生破戒,余下皆守戒规,单在吃食上就可以看出来,打从媚舞认得九禅那日开始,就没见过他沾半点荤腥。
媚舞也是好奇,一个看似天天吃人头才会长成这副鬼样子的九禅,真吃斋。
“之后呢?”媚舞狐疑看向九禅。
九禅用力回忆,“贫僧晕倒的时候好像绊到那个小僧腿上,再就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媚舞,“……”好个一经!
到底是谁绊的谁!
媚舞也没瞒着九禅,把一经如何将其从半空抛进大理寺摔个半死的事说出来,九禅闻声大怒,“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一经,武功了得。”媚舞想到那日情景,心弦微微颤了一下,到底是大周第一妖僧,长相甚美,美的可以让人忽略年纪。
就是不知道……
想到这里,媚舞看了眼九禅,“与你说件事,大师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九禅眼睛斜过去,“你说。”
“刚刚大夫替你检查过,你……那儿不行了。”媚舞瞄了眼九禅受伤无法治愈的地方。
九禅顺着媚舞的眼睛低下头,“腿?”
“腿上。”
“腰?”
“腰下!”
九禅皱起眉,“不行是什么意思?”
“大师这辈子,怕是永远尝不到女人蚀骨销魂的滋味儿了,早知如此,大师……后悔吗?”媚舞深表同情看过去,纤细玉指在九禅腿上划了一下。
九禅明白过来,竟觉欣慰,“这倒是桩好事,有那玩意,阻我修行。”
媚舞,“……呵!”
“待贫僧伤好,移平护国寺!”
媚舞被打击的不行,枉她还对九禅偶尔有念想,没想到这厮是个真和尚,“别说我没提醒你,三皇子说了,这段时间好好呆在鸿寿寺,哪儿都不能去。”
九禅看她一眼,慢慢闭上眼睛,心中开始盘算如何找一经报仇。
媚舞也懒得在一个不行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严格说自萧臣入大理寺状告狄翼那一刻开始,朝臣,尤其是武将就已经蠢蠢欲动。
文臣还算稳当,武将中有些曾跟过狄翼的先锋副将大半夜敲响了大将军府,也就是顾寒的府门。
顾寒乃当朝皇后兄长,当今太子妃的亲生父亲,曾是狄翼亲信,那夜狄翼回皇城叫周帝宣召的人里第一个就是顾寒,再加上前几日狄翼去过太子府,这种关系不言而喻。
如今狄翼遭萧臣发难,顾寒断然不会坐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