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幕瞅瞅温御,等他继续往下说。
温御则瞅着战幕,久久未言。
二人对视数息,战幕没忍住,“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就是想问战哥,那个人会是谁。”
一语闭,战幕面目陡僵。
“温御,你这大清早跑到太子府逗我玩来了?”
“战哥你想想,先帝身边除了我们三个宠臣之外,还有谁?”温御没开玩笑,他认真的。
先帝将缑如来跟天杼的秘密隐藏那么深,但凡能查到蛛丝马迹的人必是先帝亲信,就算不是亲信也应该是能接触到先帝的人。
会是谁?
“没有。”战幕重新端起茶杯,低头吹了吹浮动在水面上的嫩叶。
温御,“……”如此盲目的自信!
比起狄翼,我们都排在第二阶梯啊战哥!
“会不会是李世安?”温御最先怀疑的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老宦官。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温御一直不喜欢李世安。
战幕冷笑,“他也配!”
温御又道,“能不能是無逸斋的百里胜?”
“先帝倒是想宠他,他没长那颗想做宠臣的心,再说……他也配!”
温御接下来又说了几位在大周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战幕则没换过台词。
他也配!
看着战幕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温御真不忍心打击他。
莫说天杼跟北越细作,便是连密令先帝都没给战幕留个位置,倘若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只怕战幕会忍不住去刨皇陵,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你怎么不举例了?”战幕还沉浸在‘别人在先帝心目中都是垃圾’的自我满足中,挑眉看向温御。
“战哥,放眼整个大周,谁城府比你深?”
温御换了个问法。
“你。”
战幕一语,吓的温御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战哥!我……”
“你问这种问题,是在瞧不起本军师?”
温御抹汗,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司南卿的声音。
“禀军师,狄国公入府,去拜会太子了……”
房间里,温御跟战幕相视,皆愣。
数息,温御想走。
他不是怕狄翼,主要是狄翼开嘴炮的功力太强,他怕自己说不过,只奈何战幕没放人。
“他来你就走,怕他不成?”
“怕。”温御犹记得狄翼回来当晚以一敌四的名场面,加上周帝那就是以一敌五。
战幕冷哼,“在皇宫里本军师让他三分,这里是太子府,他……”
咣当-
门被某位国公爷从外面推开,狄翼身着黑色长衣,阔步而入。
战幕跟温御齐齐看过去,心里瞬间翻起狄氏族谱。
温御下意识站起身,战幕没有。
狄翼也没客气,直接走向温御,把他扒拉到旁边,鸠占鹊巢。
温御,( ̄_ ̄|||)
要说战幕还真是城府很深,“不知狄国公驾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国公不要见怪。”
原本还以为战幕能替自己出头的温御,默默走到下位,寻个地方坐下来。
“本帅没来看军师,军师不远迎有情可原。”狄翼只是坐在那里,气场已经全开。
那种压迫感让温御有些不自在,不是畏惧胆怯,是不舒服。
因为知道先帝有将更重要的任务交给狄翼,一种打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失落跟不甘萦绕在心里,温御蔫了。
战幕余光注意到温御那份失落,于是起身,提着茶壶跟茶杯走向温御,与之坐到一处,且给他斟了杯清茶,“温侯刚刚提起春日暖阳,想寻一处清净地烤只全羊,国公来的巧,要不要一起?”
温御不由抬头,战幕便将茶双手奉上,“喝茶,雨前龙井,闻起来虽是微香,甘从喉入,回味无穷。”
狄翼瞅过来,“两位身居要职,不居安思危还有心情烤全羊?”
“国公爷这话可不对,战某无官无职,无百万雄兵,虽说住在太子府,身上可也没背什么要职,连个闲职都没有,居安思危这种事唯有您这样的大人物才有资格,我没有。”
温御终于明白战幕这出戏的套路了,心中暗爽。
狄翼见战幕阴阳怪气,目标转向温御,“温侯好歹承着御南侯的爵位,每天就知道吃?”
“狄国公就告诉我一件事,吃羊羊触不触犯国法罢!”温御早就对刚刚狄翼抢位子的行径不满,声音有些不忿。
狄翼深吸一口气,“本帅希望二位以国事为重,莫负先帝对尔等厚望。”
战幕似笑非笑起身,“国公爷虽是贵客,但好在不是来见战某,更不是来找温侯,既是如此,这个地方国公爷随便坐,愿坐多久就坐多久,我与温侯便不奉陪了。”
未等狄翼开口,战幕瞧了眼温御,“走。”
温御当下起身,跟着战幕一起离开后堂。
直至二人走出院子,温御这才开口,“战哥,我们去哪儿?”
“無逸斋后面那片桂花林。”
“干什么?”
“烤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