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木板上,孤千城已经醒过来,此前萧臣给他检查过,身上虽有多处鞭伤但无一伤到要害,至于为何昏厥,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义庄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萧臣打水回来,喂饱了孤千城 。
“你是怎么被赫连昭抓去的?”萧臣扶孤千城躺回木板上,面色肃然问道。
孤千城没有力气,抬头看向萧臣,“我饿。”
萧臣扫过义庄,实在无甚吃食,“你先忍一忍,明早给你逮鸡。”
“我可能等不到明早,你现在就去给我逮。” 孤千城的样子十分虚弱,语气倒十分坚决。
萧臣心里惦记卓幽,孤千城身体又是这般, “就明早,一晚上不吃还能饿死你……”
话音未落,孤千城又昏厥过去。
萧臣,“……”怕不是真饿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义庄里弥漫出烤鸡的香味儿,若不是闻到味道,萧臣也没觉得自己已有一天一夜没吃饭。
许也是香气作用,孤千城又幽幽的醒过来。
萧臣把鸡腿递过去,“吃。”
孤千城看到鸡腿一刻,一直不能聚焦的瞳孔忽然放亮,狂啃几口,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咽下去。
“你到底是怎么落到赫连昭手里的?”萧臣再度问道。
孤千城侧过身,单手搥住木板,另一只手握住鸡腿,“如果不是虎落平阳,凭你的手艺我连闻一下都不闻。”
萧臣冷眼扫过去,孤千城也终于有了些力气,“都是你害我。”
随后孤千城便把他这一路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萧臣。
“自打从你那里得到深坑的消息,我先是去了成翱岭,那里并没有你说的深坑,但却有些蛛丝马迹。”孤千城吃的太急,口渴时看了眼萧臣旁边水碗。
萧臣端起碗喂他一口,“我在成翱岭看到属于北越皇族的玉牌。”
“赫连昭的?”萧臣好奇问道。
孤千城摇头,“不知道是谁的。”
“除了玉牌还有十分粗糙的地形图。”依孤千城叙述,他依照地形图朝北越方向走,图的尽头是那个已经废弃的村庄。
他去的时候那个深坑已经掩埋,只是掩埋的不够彻底,但凡心细些就能发现端倪,“我当时好奇,于是弄了个铁镐开始刨,刨了整整一天还没到底!”
孤千城噎着鸡腿,视线突然转到萧臣身上,异常严肃,“萧臣,那坑如果像你所说是被某种大型炮车之类轰出来的……我真无法想象那炮车得长什么样,才能轰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效果。”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被赫连昭抓住的?”
“我挖深坑的时候被他们抓住的。”孤千城接着往下说,“当时我正挖的起劲儿,对面突然冲过来几个黑衣人,都是鸡肋,我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说重点。”
“后来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跟一个和尚,就是之前偷袭你的那个和尚,他们把我撂倒后带给赫连昭了。”
“拿着长鞭的女人?”
被萧臣提醒,孤千城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身子没来由抖了抖,“那个女人是变态,看我长的好看就想轻薄我!我不从,她就拿鞭子抽我!”
萧臣看了眼孤千城,起初在地窖时他看到孤千城满身是血还以为伤多重,后来才发现,多为鞭伤,皆不致命。
就在这时,萧臣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对。”
“什么不对?”
“我与卓幽在村子里斩杀几个黑衣人,在他们身上摸到本该属于你的金叶子,而且我们还发现你留下的线索。”
待萧臣把那块布料取出来叫孤千城看时,孤千城一脸懵,“天杼是什么?”
“这是我的衣服没错,也……很像我的字体,但这不是我给你们留下的!”
孤千城一语,萧臣目色陡寒,“怎么可能?”
“我自己干过什么事我自己不知道?!而且当时朝我冲过来的黑衣人跟那个女人不是一伙的,那女人把那些黑衣人都杀了。”孤千城吃饱喝足,慢慢躺回到木板上不再吭声。
义庄死寂,唯有外面被萧臣踩灭的火堆冒着丝丝缕缕青烟。
忽然,孤千城猛然侧身,“萧臣,你是不是上当了?”
萧臣看着满身是伤的孤千城,眉间泛起冰凉,“有人以你作饵,引我入局。”
孤千城静静看了萧臣一阵,“你这个比喻不对,我不是饵,我也是他们无比重要的坑害目标。”
“你不知道,父王在南朝遭人构陷,如今我已经不是小王爷,我成小世子了。”
孤千城再次躺回到木板上,沉下心思,眼睛微微眯起,“他们坑害我的时间比我想象中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南朝布了一张无形大网,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待时机一到……”
萧臣在等孤千城把话说完,等了又等,不见回声,于是看过去。
孤千城又晕过去了……
大周皇城,御翡堂。
万春枝将从朔城传回来的密信交到温宛手里,是好消息。
自朔城运往北越的第一批货已到,货款并不是由镖师到付捎回,而是由钱庄直接划拨。
大概意思就是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