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萧彦眼珠儿在眼眶里转起来,宋相言不管这些,扭头走向苏玄璟时某位姓苏的吏部尚书朝其摆摆手,大概意思可能是……
不管是啥,宋相言显然不想知道。
又是‘啪’的一声,苏玄璟也被封住哑穴及周身几处可以固定身体的大穴,封穴时苏玄璟手还在摇摆。
这一刻的关裕,彻底释然。
温宛看到这一切,暗暗噎了下喉咙,待宋相言走回来她多少有些担心,“贤王殿下穴道,你也敢点?”
“为什么不能点?”
看着宋相言眼睛里绽放出来单纯目光,温宛羡慕极了。
一路狂奔的宁林终于来到字条里写下的地点,他飞身落地,停在宁府台阶前,一身霜色长衣在风中飘荡,墨发轻扬。
宁林单臂负于身后,面前‘宁府’二字落在眼睑,他冷冷一笑。
待他走上台阶,挥手间府门大敞。
看着眼前奢华繁复的曲折游廊,他没有犹豫,满身锐气迈步而入。
顺着游廊,宁林自前院走向后院,他脑海里想着温宛给他构造的那个滑稽又粗劣的梦境,叫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蛊患案的凶手?
这种话他纵然敢说又有谁会信!
二十年前他十四岁,十四岁的他从于阗回到宜州,他从未来过皇城!
宁林带着这样的警惕一步步往前走,偌大后院满目都是奢华装潢,游廊彩绘的原料全部是沥粉贴金,青地化升龙,绿地化降龙,辅以云气火焰相衬托,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走出游廊,眼前是一座凉亭,六角构造,青砖顶,戗角飞檐独具一格,椽子上有望砖,如果宁林不是心系小铃铛,他应该会发现不管是游廊彩绘还是六角亭的造诣都与宜州公主府如出一辙。
宁林走过六角亭,再经一段长廊,入眼是一座院落。
“既然约本王来,何不现身一见。”宁林停在院落前,冷声喝道。
园中寂静,除了瑟瑟秋风,无人回应。
气氛冷肃到极点。
忽然之间,面前两扇木门缓缓开启,宁林眼覆寒霜大步走向府门,然在迈进去的刹那,他停下来。
他看到院子里房屋建造的风格无比熟悉,正中三间主卧,左侧书房,右侧角方,两边建有偏房,是供下人居住的地方。
这种风格在宜州并不少见,宁林一时没有想太多。
“谁在里面?”宁林迈步进去,冷声喝道。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宁林猛然回头,眼中所见之人令他浑身血液骤凉,空气凝滞,他身体忍不住颤抖。
那是他的母妃,咏阳公主!
宁林愣在那里时,绮忘川已然带着十几个下人迈进门槛,无论神态步伐还是那份王族贵气都与咏阳公主十分相像。
不可能……不可能!
宁林目戾,纵步挡住绮忘川,肆意冷笑,“你忒大胆,竟然……”
“退下!”
绮忘川目色寒凉,眼神轻蔑中透着难以形容的鄙夷,“你才多大,竟也学着你父亲那个腌臜货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宁林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正要开口时绮忘川狠狠抬手搥住他肩头,这一搥竟真的把宁林给搥开!
药效有了作用。
那支利箭上除了五石散还有散功的药粉掺杂其间,纵不能让宁林长久失去内力但此刻凭绮忘川足以应付。
被绮忘川推倒在地的宁林满身狼狈,他奋力起身瞬间忽觉天旋地转,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脑子开始恍惚。
待他从地上吃力爬起来,绮忘川已经命人推开门房。
眼前一幕,让宁林呆怔在原地。
门内厅房如此熟悉,尤其是那件挂在正北墙上的黄马褂,他也有一件。
宁林仿佛被抽走魂魄一般,当他跨入门槛一刻整个人终不能抵挡五石散的药效,陷入虚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
“把那个小贱人给本宫拽下来!”
宁林身形陡顿,无比缓慢扭过头的刹那,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他看到他的阿丑了,还有……还有他自己。
他正压在阿丑身上,眼睛里充满茫然,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母亲身边的门氏硬是把他从阿丑身上推开,又把阿丑重重扯下床。
他的阿丑,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被门氏拽到地上,拖着甩到母亲面前。
“阿丑……你们住手!”宁林发狂一样冲过去,却被两个下人死死按在地上。
他跪下的地方,与阿丑近在咫尺。
“你这个小贱人真行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吾儿,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你是什么货色!”绮忘川将咏阳公主当时的愤怒演绎的淋漓尽致。
在她的理解,咏阳公主之所以打死阿丑,必是在阿丑身上看到子柔的影子,她含带戾气走过去,在由花拂柳易容而成的阿丑身上重重踹一脚。
宁林双目染血,“你别碰她!”
绮忘川不理宁林,仿佛在这间屋子里宁林根本不存在,她转向床榻,看着床榻上蜷缩在角落的少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下贱!”
宁林视线顺着绮忘川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