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面上如脸盆大小的免死金牌,萧臣震惊到仿佛有道雷从他头顶闪过。
宁林的免死金牌一直都是他们难以攻克的难关,没想到如今这难关就摆在自己面前。
依着温宛的解释,准确说这块金牌是她授意卫开元给偷来的,偷的过程略,毕竟卫开元也没说太详细,但结果是好的。
当然这结果也要分两种可能说,第一种宁林压根儿没发现,这种可能的好处就是牌到用时找不着,可以追加宁林一个保护御赐之物不当罪,要是被发现也没什么,五石散想要发挥最大功效,前提是被下药者本身心绪不宁,焦虑。
宁林若知自己免死金牌被偷再加上小铃铛突然失踪,两件事加在一起再稳如泰山的性子也要有所波动,于他们计划还是有利。
听到温宛这样解释,萧臣感慨不已,“宛宛,你怎么这样聪明!”
虽说是句赞美的话,温宛却在一瞬间露出苦涩面容,若非经历苦难看透人心,谁愿意活的聪明绝顶。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她只是吃太多了。
“那日我会把宋小王爷请过去,当场抓了宁林。”温宛表示她不担心宁林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出来,只要提及蛊,凭宋相言的口才,抓他不费劲儿。
萧臣也能明白温宛此番计划的用意,抓宁林,谁若救,谁便是宁林背后主使。
“还有两日,够我们填补细节。”萧臣看出温宛故作轻松下面的紧张跟不安,轻声安慰。
温宛颔首,“再想想是对的。”
房间一时寂静,外面风声清晰传入耳畔,萧臣最怕这种安静,因为他还不想走,哪怕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看着温宛都是一种幸福。
若是依前两次经验,温宛该困了。
可这一次温宛不想睡,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偌大墨园里平白生出悲春伤秋的颓败感,“如果……”
“如果……”
两人一起开口,说了相同的两个字。
温宛示意萧臣先说。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自己没有生于帝王家。”萧臣抛出这句假设,他以为温宛会问一句为什么。
结果没有。
“不可能。”温宛直接否了他的假设,“哪有什么来世,有的只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萧臣一时不是很理解温宛这句话,“为什么?”
“或许我们每一世都有同样的出身,只是因为选择不同所以人生轨迹也不一样,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变好,亦是更坏。”温宛看似平淡无奇说着自己的理解,却让对面萧臣猛然一惊。
这哪里是或许,这是他的经历!
前世今生,他都逃不过大周朝七皇子的命运,只是这一世他选择主动出击。
“你怎么会……这样想?”萧臣心底涌起难以形容的震撼,他盯着温宛,有一念在他脑海里闪现,即便那不可能!
“阿姐这么想有什么不对?”未及萧臣跟温宛反应,温少行那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从窗户底下冒出来,“你以为阎王很闲啊,要每个人投胎都要有新的身份跟人生轨迹,那阎王得多累!那要孟婆汤做什么!你以为孟婆汤单纯是让鬼魂忘记前世吗?不,它是叫鬼魂忘记一模一样的前世。”
温宛,“……”
萧臣,“……”
单听前一句的时候,温宛跟萧臣脑子里都有一瞬间怀疑温少行也是重生的,但在听完后半句之后他们就放弃这种可能性了。
“你怎么在这里?”温宛敛眸,狐疑问道。
温少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转尔看向萧臣,“你怎么在这里?”
萧臣顿时尴尬,“本王在赏月。”
“是魏王府的月亮不圆吗?”温少行直挺挺站在窗户外面,踮起脚,故意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萧臣。
温宛看出温少行诚心找茬儿,于是十分中肯回答他,“是的。”
温少行扭过头,“阿姐,你还没嫁过去怎么能向着他说话?!真是,女大不中留!”
温宛见温少行学着祖父样子未老先衰叹口气,直接挥着拳头砸过去!
温少行自来没有被动挨打的习惯,直接躲开。
“来呀!打我呀!哎,打不着气你哇哇嚎!”
就在这一刻,萧臣抬手,温少行被隔空点穴。
看着温少行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温宛嘴角扬起肆意张狂的弧度。
其实有个夫君也挺好,至此以后打弟弟都不用再爬房顶了……
秋风瑟瑟,夜色微凉。
宁林在与李公公见过面后没有回景王府,而是来到小铃铛这里。
宅院外面有三个暗卫,三人见是宁林各自隐去。
房间里光线晦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的点点碎银。
宁林浅步行到床榻旁边,视线落向熟睡中的小铃铛,缓缓坐下来。
他没有一直盯着小铃铛看,半晌后转过身形,思绪散乱。
二十年了。
尽管他在世人面前将风流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些都是假象,他这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行尸走肉,麻木不仁。
哪怕在床上与那许许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