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自然不能说方云浠约见郁玺良的事,可又不能说的太含糊,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
“我祖父,也就是温御二皇子知道的吧?”温宛狐疑看过去。
萧允见温宛伸长脖子的模样有些俏皮,笑了笑,“鼎鼎大名的御南侯,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祖父想约贤王殿下见一面,可他又不太好意思叫战军师知道,所以叫我过来把话传给二皇子,再由二皇子传给贤王殿下,希望贤王殿下能给个薄面。”
温宛见萧允一脸茫然看过来,解释道,“我若直接找贤王殿下,在战幕那里不是露馅儿了么。”
萧允微抬头,一副恍然之态,“只是这件事?”
“今晚酉时,我……祖父会派马车过来接贤王殿下。”昨日温御给温宛讲了萧彦跟战幕的事儿,她这才敢拿这事儿诓萧彦,也算出师有名。
萧允品茶,“这事我能办到,县主放心。”
温宛有些迟疑,身子稍稍凑过去,“贤王殿下似乎很把二皇子的话放在心里?”
上次开堂审案,萧允已经用实力说明这一点。
萧允有那么一念想告诉温宛,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也只是一念。
他知温宛有钱,若温宛直接用金钱诱惑老皇叔,自己还有什么用处了呢。
“亲情使然。”萧允搪塞道。
温宛没敢细打听,怕萧允生出反感。
茶只有半壶,温宛原以为萧允既然应下此事,喝完杯里的茶就会起身离开,她也好走,不想萧允居然提茶壶又倒一杯,“县主……没喝?”
温宛见状,纵有些着急可也不好卸磨杀驴,更何况这驴还没开始拉磨,于是喝一口杯里的茶,双手捧杯过去,颇为殷勤,“多谢二皇子。”
“县主与我这般客气,可不像是把我当朋友的样子。”萧允浅笑,低头喝茶。
温宛干笑两声,“我当然把二皇子当朋友,不然也不会来求你……呵呵。”
这一笑,惹的萧允抬头。
在他眼里,眼前女子绝无半分瑕疵,身材瘦削高挑,气质恬淡温柔,长相倾国倾城,活泼又干净,细腻又单纯。
萧允几乎把自己心中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词语都用在温宛身上,都还觉得不够,“县主若不着急,陪我喝喝茶。”
我着急。
“不急,要不要再沏一壶?”温宛随口一问。
“好啊。”萧允随口一答。
温宛在内心里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随着夜幕降临,景王府里的方云浠既忐忑又兴奋,其实她不在乎官司最后如何,像是宁林说的,她只求结果。
就在今晚,她终于可以带着郁玺良远走高飞。
“方神捕准备好了?”房门开启,宁林一身清贵从外面走进来。
秋风瑟瑟,随宁林一起吹进来,方云浠不由打了个寒战。
见宁林自怀里取出一个黑色方盒搁到桌面,方云浠抬手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药丸,“景王殿下的药,当真只能叫郁玺良内力短暂消失?”
“自然。”
宁林缓身坐到方云浠对面,“今晚子时,方神捕以小铃铛为人质逼郁玺良吃下药丸,他本身受了重伤,再服下这枚药丸内力尽失,届时神捕只管带他走,你们暂时离开皇城一段时间,待大局初定,二位若想回来本王自会安排。”
方云浠收起方盒,“小铃铛人在哪里?”
“这个你无须担心,时间一到,本王自会将小铃铛送到断崖岭。”宁林信誓旦旦道。
方云浠没有怀疑宁林,“我若带郁玺良离开大理寺一定会下通缉文书,所以我要带他离开大周,去于阗。”
盅来自于阗,方云浠知道宁林在于阗有自己的关系网。
“没问题,本王自会安排。”宁林点头。
方云浠微微颔首,“还有,小铃铛必须死。”
宁林盯着方云浠看,落在膝间的手猛然攥紧,脸色却是一团和气,“为什么?”
“小铃铛在公堂上对玺良下了死手,可你也看到了,郁玺良竟然维护她到那种地步!这摆明是喜欢,是爱!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只要想到郁玺良在公堂上对小铃铛的呵护,方云浠便觉得自己要发疯发狂。
宁林颔首,“随你。”
听到宁林赞同,方云浠这方松了一口气,“温宛他们不会由着郁玺良一个人去断崖岭。”
“那又如何,他们总不会跟着你和郁玺良一起死。”宁从宽慰道。
方云浠不再说话,眼底重新燃起希望,“为今晚,我赌上命了。”
“那本王预祝方神捕心想事成。”宁林起身,“时候不早,神捕早些准备。”
待宁林行到门口,方云浠不轻不重说一句,“景王殿下也莫迟到。”
宁林未语,只留下一抹笑……
距离子时越来越近,在贤王府外喝茶的萧允终于回来了。
他依温宛所求去见萧彦时,某位老皇叔正靠在床头喝茶。
这还是萧允第一次看到老皇叔喝茶不用藤制的吸管,而是亲自用手端。
“娇伯不在府里?”萧允得萧彦允许坐到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