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笑了笑,再欲上前想要替她解开绑在背后的绳索时小铃铛狠狠抬脚踹过去,他看着床头小人儿,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花猫。
“你知不知道自己白天做了什么?”宁林耐着性子坐到床尾,眉目温润,浅声开口。
小铃铛记得,“我杀了郁玺良。”
“你还知道啊?”宁林把拿食盒打开,慢慢推到小铃铛面前,“郁玺良可是皇城里的大人物,你杀了他,官府正派人四处寻你,若叫他们找到你,一准会得把你推到午门斩首。”
小铃铛横眉怒目,“我不怕死!郁玺良杀我全家,我杀他报了仇,就算死也值得!”
看着小铃铛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宁林将食盒一个一个摆到床褥上,有饭菜,有糕点,还有水果,都是他精心挑的。
小铃铛饿了一整天,看到吃食眼睛冒光,不时噎喉。
“你年纪小,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这么跟你说,你若死了,那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亲人,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他们会因为阳间无人惦记而变成孤魂野鬼。”宁林瞅着小铃铛,认认真真道。
小铃铛听罢,皱起眉头。
“我帮你松开?”宁林没有贸然动手,询问道。
小铃铛真饿了,可又不好开口。
但见小铃铛不作声,宁林试探着朝前,双手环过小铃铛瘦小身躯,没有一丝淫邪之念,他感觉温暖,想要抱一下。
好在宁林克制住,只把绳子解开。
待他坐回来,小铃铛怯怯伸手拿起一块糕点。
宁林微笑,“吃。”
小铃铛顿时张大嘴巴将手里糕点全都塞进去,小嘴被撑的鼓鼓囊囊,有碎渣掉下来。
“慢点吃。”宁林说话时小铃铛用手把嘴巴堵上,生怕糕点从嘴里掉下来。
看到这般场景,宁林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转回身坐到床尾,递水过去,“我吃饱来的,不抢你的。”
小铃铛噎了一下,接过水,咕嘟咕嘟朝里灌,“郁哥哥在哪里?”
一语闭,宁林眸色骤寒。
待小铃铛喝完水,宁林脸色重回刚刚人畜无害模样,“你刚刚说什么?”
小铃铛愣住,想了想,“我说什么了?”
“没有。”宁林勾起唇角,“还有饭菜跟水果,想吃什么跟我说。”
小铃铛点头,一时忘了自己是谁,身在哪里……
郁玺良醒了,醒的非常快。
若照大夫预计至少应该昏迷三天。
结果挨刀第二日午正他就靠着强大的意志力醒了。
温宛得到消息时还在御南侯府,她欣喜若狂,叫徐福驾车直奔大理寺,不想行到朱雀大街时被温弦拦下来。
车厢里,温弦穿着华丽衣服坐到温宛对面,就像一只斗胜的花孔雀朝温宛抬起下颚,鼻孔对准这位昔日长姐,“伯乐坊五成股……”
“徐伯驾车。”温宛直接叫徐福继续赶路。
温弦一个不小心险些啃在地板上,扶稳时怒视温宛,“本姑娘有要事与你相谈,你若不谈莫怪公孙斐找你麻烦!”
温宛瞄她一眼,“到了大理寺,我自会写下契约给你。”
“不用麻烦。”温宛自袖兜里拿出一张她早就写好的契约,“该写的东西本姑娘都已经写好了,只须温县主在这上面按下手印就行。”
温宛看她一眼,接过契约,字数不多,写的也很清楚,“把手拿来。”
马车颠簸,温弦没听清,正想问时温宛突然把她手指拽过去,猛咬一口渗出血!
温弦还没来得及喊疼温宛已经借血将指印按在契约上。
“温宛!”温弦抽回手指头,黄豆大小的伤口!
温宛把契约扔过去,温弦忍痛接过契约,“温宛,本姑娘知道你不服,不过没办法,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
温宛睢着温弦那副嚣张劲儿,不禁想问,“太子真能当皇上?”
温弦,“……当然!”
“他能顺理成章坐上龙椅?”温宛又问。
温弦猛然想到前世,前世太子不知道为什么造反,后来应该是……登基了?
见温弦犹豫,温宛意料之中,可惜自己死的早,后来的事她全然不知,“你这么死心塌地靠上太子府,也不知道能得多少回报。”
“这些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终有一日你会匍匐在本姑娘脚底下摇尾乞怜,到那时,你若能像狗一样给本姑娘叫几声,叫好听了,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啊!”
马车突然停下来,温弦一个不稳身体朝前倾斜,温宛瞅准时机从背后狠补一脚,说实在的,温宛甚至想踹死她。
以前觉得攻人者,攻心为上。
可方云浠的出现再次刷新温宛对坏人的认知底线。
温宛越发觉得有些坏人心是石头做的,失去亲人朋友并不会让她们有一点点不适,与其攻心,倒不如实实在在的拳头打在身上解气。
温弦一路从车厢跌出来滚到地上,胳膊硌在马车前沿一片淤青,温宛随即走出来,跳下马车一瞬温弦狼狈爬起来,“温宛,光天化日你敢行凶?!”
“光天化日,至少有一百双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