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温宛两只手攥着衣袖,双眼紧紧盯住郁玺良手腕,脸上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
须臾,手间一暖。
温宛不禁扭头,萧臣正在看她。
她这方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暗暗调整呼吸。
公堂上,被方云浠踢开的柳叶无比执着再次冲过来,郁玺良趁机挡在柳叶面前,“巧秀!”
“我说过,她不是巧秀!她是骗子!”方云浠再次被郁玺良激怒。
柳叶目的明确,见方云浠大喊大叫,她也毫不示弱,“我就是巧秀!我就是!娘!你别信方云浠,她知道父兄是她杀父仇人,对你刻薄,对我如何就能善待!”
面对眼前混乱,廖冯氏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到这十四年方云浠对自己无休无止的摧残,渐渐动摇心境,若她看到的巧秀是假,那眼前这一个……
廖冯氏慌张从地上站起身拉住柳叶,“你真是巧秀?”
眼见廖冯氏要被柳叶说服,方云浠猛然上前想要拉回廖冯氏!
机会在此!
郁玺良猛一上前叩住廖冯氏手腕,扯拽间让其避开方云浠。
就这一瞬间,郁玺良将真心蛊种到廖冯氏掌心。
成了!
听审席上,温宛暗自吁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
苏玄璟也在郁玺良握住廖冯氏手腕的时候收了自己气场,转尔看向关裕,“关大人?”
关裕好歹也是刑部尚书,公堂上乱作一团他这个主审官脸面也不好看,再加上堂下几位大佬谁也没站起来帮腔,于是再次敲响惊堂木,“方云浠!巧秀真假自有本官与两位审官定夺,容得不你在那里胡闹!你作为捕快,应该知道咆哮公堂最少也要打五十大板!”
关裕的话让方云浠冷静下来,郁玺良依旧护在柳叶身侧,刚刚动用内力,他脸色越发苍白,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轻微摇晃。
听审席上,宋相言突然起身,“师傅!”
“来人,给郁玺良搬把椅子。”关裕亦看到郁玺良状态不对,高声道。
堂下,一直看热闹的萧允不由看了宁林一眼,宁林似有所感转过头朝萧允颔首一笑。
战幕全程冷漠,温御凑过去,“战哥,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见战幕连个反应都没有,温御识趣坐回来,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公堂感觉不对,总感觉风雨还在后头。
此刻郁玺良落座,方云浠拱手上前,“大人,我有证据证明那个巧秀是假的!”
“证据在哪里?”关裕忽然有些怀疑方云浠的脑子是不是除皱的时候一起给除平了,有证据你不早拿出来,闹这一出干啥呢!
接下来,方云浠叫出真正的‘巧秀’,比起柳叶,眼下出现在公堂上的少女肤白貌美,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发间插的是碧玉珠钗,行走时轻移莲步,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涵养跟气度。
少女上前,朝关裕及苏玄璟跟萧彦皆施礼,“民女巧秀,拜见三位大人。”
看到‘巧秀’,廖冯氏眼中瞬间闪出光芒,她看到的女儿就是眼前少女!
“巧秀……”
方云浠生怕廖冯氏说错话,直接打断她,“几位大人明鉴,我知巧秀是此案关键,于是早早命人四处寻找,终在昨日找到真正的巧秀,更叫她们母女见过面,这才是巧秀!云浠斗胆问关大人,那个所谓的巧秀,是谁找来的?”
方云浠明知故问。
又到关裕不好抉择的时候,万一方云浠强烈要求追究给出假证的罪名,他能真判温宛?
“是刑部派人找来的……”
“她不是真的!”柳叶突兀开口打断关裕,狠狠指向后来的少女。
堂下,温宛并不担心现在的局面,闹的越大越能拖延时间,她早料方云浠会有这一手,也早就嘱咐过柳叶。
廖冯氏刚刚已有动摇,现在的她也没有太过反驳柳叶,她只想知道谁才是她的女儿!
少女朝廖冯氏走过去,“娘,女儿不孝!”
眼见少女去扶廖冯氏,柳叶突然挡在两人中间,“知女莫若母!娘,女儿身上有胎记!”
柳叶瞪圆了眼睛,紧紧盯住廖冯氏,纵然没有说话可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在眼神里。
廖冯氏一时怔忡,呆呆站在原地。
方云浠瞬间领悟过来,“廖冯氏,你的女儿就在眼前,你还要听这个冒牌货胡说什么!大人,我觉得……”
“我的女儿,有胎记。”廖冯氏截断方云浠的话,转身跪向关裕,重声重复一遍,“大人,我的女儿有胎记!她腋下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胎记!”
谁也不知道廖冯氏所言真假,包括方云浠。
由始至终她从未拿正眼瞧那婴孩,如果这世上真有人知道巧秀身上有胎记,除了廖冯氏就是那些糟蹋过巧秀的人。
方云浠一时懵住,“廖冯氏你……”
“大人!她们谁身上有胎记谁就是我的女儿!求大人替民妇作主,找到我的女儿!”廖冯氏突然朝关裕磕头,一下一下,额头渗血。
关裕再次敲打响惊堂木,这官司审的他心力憔悴。
“既是如此,那就现场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