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氏说到此处,越发激动。
“公主殿下诞下男婴整一月,驸马非但一眼都没看,更以边陲告急为由向先帝请命率五万大军离城支援!途经雍州……”
卓幽不是军中人,可戚沫曦却恍然想到那件事,“据说宁则成是在雍州战死的?”
“战死?”门氏‘呸’了一口,“他若真是战死公主殿下也不会变成后来那样!”
戚沫曦看了眼卓幽,这里面有故事!
“驸马在雍州遭遇是真,可三万伏兵如何就能把五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驸马可是大周有名的将军,打过多少次以少胜多的战役!怎的如今兵马多了反倒不会打仗了?”门氏厌恶,甚至发狠道,“你们不知,那根本就是驸马一心求死。”
“怎么说?”戚沫曦不解。
“起初我们不知,后来经查,才知道心柔竟然在驸马战死那日在家中自缢,你们无法想象,他们皆死在酉时一刻!”
卓幽惊叹,“这么巧?”
“哪里是巧!分明就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纵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门氏提到此事仍气结,“这足能说明驸马早就找到心柔,他们甚至还约定了赴死的时辰!他们倒是做了亡命鸳鸯一起到地府快活,可公主殿下怎么办!”
门氏落泪,苍老褶皱的脸皮露出痛苦神色。
“公主殿下知道真相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先帝只道公主是因驸马过世伤心,即封还不到两个月的小世子为景王,更赐免死金牌以示安慰!可……”
“打扰一下,公主殿下怎会知道心柔也在当年自缢,先帝知道此事吗?”戚沫曦十分好奇。
门氏气极而笑,“心柔!那个心柔早早写了一封信,叫人在旧年历天武七年七月初六交到公主府,而驸马战死跟她自缢的时间是旧年历天武七年七月初七!起初公主殿下不信!没想到噩耗三天之后传回来,与那信中所说一模一样!”
“心柔那封信……是挑衅?”站在戚沫曦的角度,她更偏向咏阳公主。
门氏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长长叹出一口气,“全都是忏悔,她还说她只要驸马这一世,下一世她定会将驸马还给公主殿下,驸马这一世叫公主殿下伤透了心,只盼生生世世永不再见才好!”
“后来呢?”卓幽相对理性,他更期待宁林的故事。
“公主殿下咽下所有苦果,也不曾在先帝面前说驸马一句坏话,更是没将心柔的存在告诉给先帝。”门氏复又端起茶杯,“后来公主殿下说是想离开皇城这个伤心地,到宜州久居,先帝虽然不舍可也答应公主殿下请求,更命工部层层下令到宜州,为公主殿下修建那座公主府。”
难怪咏阳公主府那么气派,原来是得先帝亲自下旨。
“公主府修建好第二个月,公主殿下便遣散府里所有仆人,带着小殿下跟奴婢来到宜州,你们知道为何会是宜州吗?”
卓幽跟戚沫曦齐齐摇头。
“因为心柔那十年就是躲在宜州!”门氏告诉他们两个,“公主殿下不甘心!她恨!她怨!人活一世,她的一世被那两个贱人给毁了!于是公主殿下把驸马的骨灰带到这里,与心柔坟墓遥山而葬,叫他们日日相见却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公主殿下应该看开些。”戚沫曦同情道。
门氏笑了,“丫头,你未经历情爱之痛,只教人肝肠寸断,几人又能看开?”
“我还记得公主殿下养的第一个面首叫洪岐,二十几岁的少年,长相与驸马有七分相像,是公主殿下从大街上瞧见的,当晚便收到府里当了面首。”门氏没有避讳,告诉卓幽跟戚沫曦,当晚公主殿下就把洪岐给办了,折腾整整一夜,嘴里喊的都是驸马的名字。
卓幽听到这一部分,脸色微红,戚沫曦听的仔细,“何苦,弃我去者不可留!”
门氏看了眼戚沫曦,不免一笑,“老奴自认公主殿下洒脱,若非爱的太深何致那般糟蹋自己!”
“第二日,公主殿下自认做了对不起驸马的事,过不去自己那关,于是便叫人把洪歧拉到附近一座庙里,逼着梯度当了和尚。”
卓幽:咏阳公主过不去,为何是洪歧梯度出家?
“可有些事一旦尝试就会上瘾,洪歧被送走之后没两日,公主殿下在大街上无意中听人叫驸马的名字,拉过来才知道那人与驸马同名同姓,于是公主殿下就有了第二个面首。”门氏说这第二个面首老一些,有三旬,长相跟身材还可以。
“公主殿下宠了第二个面首七天,这七天公主殿下日夜纵欢,像是要把过往十年驸马辜负她的东西都索求回来,直接导致那面首废了。”门氏用词毫不避讳,尽量把她想要表达的内容说出来,“有了第一第二,自然会有第三第四,甚至更多。”
“到后来公主殿下的面具便不是一个一个的进,而是三四个一起入公主府,这事儿很快传到先帝耳朵里。”
俗称,东窗事发。
“先帝就这么一个妹妹,教训肯定要教训,但咏阳公主就是不收敛,为了不让公主殿下留下不好的名声,先帝决定替公主殿下善后,所有被遗弃的面首先帝皆回收,至于去向,我们不知。”门氏一语,立时改变卓幽跟戚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