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闻声,脸色微变。
“斐公子是想袖手旁观?”
公孙斐看了眼温弦,若非有他,眼前女子早被温宛跟寒棋玩死一万次了。
得着便宜就该把尾巴夹起来,怎么敢去敲法鼓,当温宛跟寒棋是软柿子?
这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里长了霉!
此事本就在寒棋不知的情况下干的龌龊勾当,他让温弦到大理寺逼温宛当场签下契约,就是怕寒棋会有这一招,那会儿温宛但凡摇头,他直接就把春儿是于阗细作的证据摆到明面上,寒棋连见东方隐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之后温弦再敲法鼓,他仍然可以把那些证据拿出来,可那么做信誉何在?
温弦可以不要脸,他还是要讲信誉的。
而且那么做的后果便是与温宛跟寒棋彻底撕破脸,正式宣战,届时只怕大周夺嫡还没结果,于阗第一公主之争先得浮出水面。
马车没有直接停在鸿寿寺正门,而是停在距离寒棋所在寝殿相近的围墙后面。
公孙斐自有把信传进去的方法,不多时,落汐现身。
“你家主子呢?”马车里,温弦冷眼看向落汐。
落汐白眼都没舍得翻过去,直接指向公孙斐,面色冷肃,“公主殿下要见你。”
公孙斐眸子微瞠大一些,表情无辜又委屈,“为什么?”
“我家主子说了,想见就你见,不想见你们两个就都滚。”落汐只是重复寒棋的话,一个字都没差。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温弦一直秉承她是于阗第一公主的身份,大周人不敬她她可以忍,于阗人见她都要矮三分。
“真臭!”落汐皱眉,捂住鼻子。
这还得了!
温弦正要发火时,落汐走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要走也不说一声?
此刻被落汐晾在车厢里温弦一下子没了主意,没有证据她就是诬陷,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她可担不起,当初她因诬陷沈宁进过一次天牢,那会儿沈宁跟戚沫曦都在天牢,对她好一顿羞辱。
“斐公子,寒棋这是什么意思?定要把我逼死不成?她若真想把我逼死,我便与她同归于尽!她来大周和亲是假,过来左右大周皇子夺嫡是真!还在东方隐!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听着温弦说出这种话,公孙斐真是有些震惊。
一点点挫折就能让此人生出同归于尽的心思,心态不好啊!
“温姑娘怎么会这般想,你是金枝玉叶,拉他们陪葬未免不值。”公孙斐当然知道寒棋不想见温弦,所以他才会一路跟到这里。
话说到此,公孙斐起身,不想温弦突然把手伸过来。
公孙斐忽的闪开。
场面一时尴尬。
“斐公子?”温弦狐疑看向公孙斐。
“姑娘放心,我去见寒棋,如何都不能叫他们利用这次机会把你送进天牢。”公孙斐给了温弦一个坚定的眼神,“姑娘相信斐某,你终会走到画堂之首。”
有希望,才不会去想那些同归于尽的傻事呵。
鸿寿寺有大周侍卫轮流值守,各国使臣又会派自己人在寝宫外面加强守卫。
夜幕苍穹,一抹黑影倏然划过,落在院中。
厅门敞着,公孙斐一眼看到厅内端杯坐在那里的寒棋。
纵非一身白衣,仍如出尘仙子。
公孙斐踱步而入,行到厅内拱手,“拜见公主殿下。”
落汐没舍得用在温弦身上的白眼这会儿便宜了公孙斐,翻他两眼后走出厅门,自外将门闭紧。
房间里,就只剩下公孙斐跟寒棋两个人。
寒棋厌恶公孙斐,如同厌恶刚刚飞进寝殿里的那只大蚊子,为解气,她叫落汐生擒蚊子,亲手拍死。
她这个人,很少杀生。
“坐。”寒棋冷声开口。
四方玉桌,公孙斐没选择坐到对面,而是挨着寒棋坐到她右手边,落目处,桌上摆着一壶苦丁茶,“苦丁茶实在太难喝了。”
“让你喝了?”寒棋冷眼扫过去,忽觉异样,于是起身挪了挪,坐到公孙斐正对面,这样瞪他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鄙视。
公孙斐笑了笑,“公主殿下似乎对斐某有敌意?”
“有杀意。”寒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公孙斐皱皱眉,“那公主殿下为何要我来见你?”
“难道不是你想见本公主?给温弦求情,叫本公主把春儿是于阗细作的罪证交给你?做梦!真的,公孙斐你这是做梦!本公主已经烧了所有证据,现在神仙下凡也没用你听懂了吗?”
看着眼前这只小白凤气鼓鼓的样子,公孙斐失笑,“公主殿下,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寒棋不语,冷眼看向公孙斐,显然不能。
“与殿下说句实话,温弦去敲法鼓这件事的确不是斐某授意,皆是她自作主张。”
“所以叫她让春儿去坑魏思源,掉头威胁魏沉央是你的主意了?”寒棋挑眉。
公孙斐点点头,有些无辜,“公主殿下不叫斐某逼温宛,那就只能她去逼魏沉央。”
寒棋又想拍蚊子了。
“只是没想到,天衣无缝的计划温弦竟然在最后关头去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