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捡骨头这种事温少行习以为常,小时候温宛得父母偏爱吃东西都是她先挑,温少行就觉得阿姐挑的就是好的,所以每次温宛吃完但凡他能捡过来,都要捡过来重新撸一遍。
得说温少行现在这么会吃得益于儿时经历。
就好比温宛喜欢啃肉骨头,温少行捡过来之后就只剩下骨髓,温宛喜欢吃卤鸭脚,温少行捡过来就只剩下鸭掌,温宛吃鸡翅,温少行捡翅尖。
百果必有因,温少行会吃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会儿温少行边啃翅尖边问,温宛直接看向对面,“君庭,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等她。”紫玉走那日温君庭已然表明心迹。
他喜欢紫玉,全心全意求娶。
只是今非昔比,如今大周皇城少了一个紫玉,多了一位紫玉郡主,温君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个资格。
“那你好好等,等李无争把紫玉娶回府做侍郎夫人,我看你哭不哭!”温少行恨铁不成钢道。
温君庭下意识转眸,“李无争?”
“昨个儿李无争到睿亲王府提亲,虽说被睿亲王妃婉拒,可他好歹有那个胆量,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等,看天上能不能掉个媳妇下来。”温少行嗦完鸡翅,扔了骨头,舔两下手指,“明天就叫婶婶备好彩礼过去提亲,你攒的银子不够可以管阿姐借!”
温宛,“……少行,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些?”
“我那点儿不够。”
温少行恍然想到什么,“君庭,你先把我那份给我,我查查清楚就知道你有多少彩礼,那样阿姐就知道要补多少。”
温君庭未语,端起酒杯饮个干净,“没了。”
“什么没了?”温少行狐疑看过去。
“当日祖父被秦熙诬陷,我拿那笔钱买了消息。”温君庭无心再骗,和盘托出。
啪嗒-
温少行手里银筷落到地上,一对眼珠险些没从眼眶里滚出来,咬牙切齿,表情狰狞,“温君庭!”
温君庭心里乱,他有些不知道该去提亲还是继续等,于是看向温宛。
温宛懂紫玉,那丫头是‘一根筋’,她若喜欢温君庭,就算龙子龙孙求娶她也不会嫁,她若不喜欢……
“姻缘自然是上天安排的最大,人为敌不过命中注定,喝罢。”温宛给温君庭倒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温少行朝左看看温宛,朝右看看温君庭,默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眼泪在眼圈里滚着,就要掉下来。
忽有一个鸡翅膀落到自己碗里,是温君庭夹过来的。
“少行你记着,虽然你家阿姐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主,可是我敢说,从今以后但凡是因为钱让你不快乐的事,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看着碗里的鸡翅膀,听着耳边响起的动听音符,温少行破涕为笑……
今晚月圆,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無逸斋,百川居。
一直封存的院子里飘出阵阵鱼香。
自郁玺良搬出百川居,院中池塘被無逸斋大厨直接改成养鱼池,之前的锦鲤吃光后换了一批,换的这一批明显不如当初那批新鲜。
郁玺良在时,为了池塘里那批锦鲤他专门在院子里搭建一个简易灶台,此刻灶膛火旺,上面坐锅,锅里清蒸三条锦鲤。
锅盖被掀起来那一刻,鱼香飘散,垂涎欲滴。
郁玺良从小筑里找来碗筷,一人一双。
“老师如何找到黑市去了?”萧臣接过瓷碗,轻声问道。
郁玺良坐回来,夹口鱼肉,“我能找到黑市不稀奇,虽说当年朝廷下禁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私卖蛊虫,只是黑市那帮人怎么可能有钱不赚。”
“师傅,你刚刚想抓的那个人是不是子神?”宋相言吃口锦鲤肉,抬头看过去。
郁玺良微怔,“你如何知道?”
“徒儿这几日翻看卷宗时忽然想到一年前曾审过一个案子,案子是吏部郎中的当家主母妒忌妾氏,暗下毒手,仵作验尸笔录上明确写着妾氏年近三旬,肌肤吹弹可破。”
郁玺良跟萧臣皆停下手里筷子直直看过去,宋相言却似说完一般继续吃鱼。
直到他抬头迎向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赶紧抻脖,把嘴里鱼肉噎进去,“就算是我家公主大人花那么多银子砸在她那张脸上,她都不敢昧着良心说三旬的她肌肤吹弹可破。”
郁玺良神色微暗,“你怀疑什么?”
“徒弟翻看当年卷宗,卷宗里提及一种蛊虫叫颜蛊,专吃皱纹。”宋相言告诉郁玺良跟萧臣,他就是顺着这条线查到黑市有一个绰号子神的人,私卖蛊虫。
所谓子神,就是十二生肖中的鼠。
宋相言坐在灶台正前面,灶膛里木柴尚未燃尽,点点星火。
火光映衬下的宋相言俊逸出尘,潇洒风流。
萧臣过往对宋相言并没有太多看法,唯一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人经常缠着他家宛宛,甚是烦人。
如今听到宋相言这番解释,他不得不佩服。
大理寺卿,宋相言当之无愧!
郁玺良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小王爷睿智。”
自从拜师,宋相言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郁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