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的轻松,不代表事情好办。
南宫煜只是不喜欢欠人情,有时候能还得起欠下的人情是福分。
跟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所以在南宫煜看向最后那块残玉时,萧臣只说了两个字。
温宛……
温弦见到景王宁林了。
亥时,在醉月轩唯一一间只供一人消遣的雅室里。
以宁林之尊,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温弦也不例外,但好在有司南卿帮她。
房门开启,擦脂抹粉的温弦穿着醉月轩花魁妙菱惯常喜欢穿的霓裳羽衣从外面走进来,她尽量让自己走路的样子足够妖娆,纤腰扭动的厉害,发髻也是学着这里的姑娘。
这个主意不是司南卿出的,是温弦自己忍辱负重。
之前两次脱衣虽有不同,但结果出奇一致。
她想献给萧桓宇,脱到那个程度萧桓宇没要。
她不想献给司南卿,脱到同样程度司南卿无动于衷。
这让温弦得出一个结论,男人都喜欢风扫女子,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欲拒还迎的女子。
坊间里烛火昏黄,并不十分明亮,气氛难以形容的暧昧。
温弦哪怕再有义无反顾的心气,破釜沉舟的底气,可终究守了两世清白身子,面对榻上男子赤果果的目光,还是紧张的不敢直视。
除了那双眼睛里写满情玉,还因为眼前男子长相的确不俗。
年过三旬的宁林是好看的,所谓好看体现在五官上,眉淡,眼睛细长,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这种眼睛最大的特点就是虽怒时而若笑。
宁林长相随了咏阳公主,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身材随了其父,肩宽腰窄,侧身时薄薄一层纱衣落在身上,将其完美身段展露无疑。
“美人从哪里来?”清越的声音懒散响起,宁林看着止步在榻前的女子,衣着暴露,半张脸以白纱遮面,只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含情脉脉,欲语含羞,倒也有撩动他心弦。
“回景王,奴家……”
“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女吗?”宁林看着眼前蒙着白纱的女子,微微一笑。
温弦本是抱着牺牲的心态出现在这里,可刚刚那一瞬间,那种隐忍的屈辱没有涌上心头,涌上心头的是一丝悸动。
“奴家……”
“嘘-”
宁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温弦招手。
该来的终是要来!
温弦深吸一口气,摇曳着身子爬上床,爬的姿势十分妖娆。
待她枕在宁林身边时,很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你的眼睛好看。”
这句话于温弦,就像干枯到裂缝的土地盼到大雨,独守异乡的飘摇客遇到故知,世人皆道温宛眼睛好看,像天上的星星,漆黑明亮不染纤尘,她的眼睛也好看!
可是没人在意这个!
从来没有人与温弦说她的眼睛好看,哪怕是魏思源!
刹那心动,温弦看到身侧男人压过来,竟然没有抵触,慢慢闭上眼睛……
入夜皇城,静谧无声。
御南侯府锦堂里,温御终于等到一经。
“怎么才来!”
温御迫不及待看向屁股刚刚挨炕的一经,“有没有线索?”
一经脸色暗沉,双眼微红,连日奔波劳碌跟精神上受了些许创伤,使得曾经风华绝代的俊俏和尚憔悴许多,连头顶戒疤都似有蒙尘迹象,“你就只关心线索,能不能关心一下贫僧?”
温御将矮桌上咸鸭蛋递过去一个,“这是本侯最心爱之物,与君分享。”
“贫僧安排人到当年给程霍氏看病的老郎中那里,老郎中诊出那人虚症,抓药之前有刻意问过那人是否有生过孩子,之后的药方里出现羽涅。”一经破天荒拿起那个咸鸭蛋,握在手里。他实在需要这玩意刺激一下他的神经。
温御皱眉,“程霍氏断不会亲口告诉老郎中自己无子。”
“当年程霍氏虚弱卧床,老郎中登门看诊,问的是程霍氏身边嬷嬷。”一经继续道。
温御不语,眉头紧皱。
“那嬷嬷半年前寿终。”一经将近几日从葵郡传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温御。
虽然嬷嬷已逝,但那嬷嬷留有一女。
一经查过那女,从那女子手中获取到嬷嬷往来书信,其间的确有只字片语提及程霍氏,分析之后确定程霍氏的确没有生过孩子。
“一经啊,本侯头疼。”温御手掌覆在额上,用力搓,搓的老皮通红。
一经何尝不是。
如果能确定贤妃是先帝之女,当今皇上就一定不是良太妃所生。
哪怕换作任何一位太妃,这个设想都能成立。
有子为子谋,哪个后宫妃嫔不想自己儿子当太子,当皇上!
唯独良太妃不会!
良太妃那才是真正世外超脱之人。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良太妃的美在于她淡薄明志,宁静致远。
如果不是先帝三次舍命相救,无以为报,良太妃早就跳出红尘,不受世间情爱之苦,哪怕嫁给先帝,良太妃心亦不在后宫。
一经之所以能出现在先帝身边,与良太妃一心向佛不无关系。
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