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知道,她不当司务依旧可以看到大理寺卷宗,若不当司务可以与眼前这位‘富豪排行榜每一位我都瞧不上’的人物谈成买卖,显然值得。
南宫煜的眼睛是典型的杏仁眼,黑眼珠比白眼露多,睑裂要宽些,眼睛比较短,圆圆的。
一般有这种眼睛的人多为良善辈,只是在那滴泪石的衬托下,善良是南宫煜那张脸上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东西。
“温……县主?”南宫煜挑起眉梢时,那枚泪石亦跟着微动。
好不好看另说,耀眼是真耀眼。
温宛点头,“如何?”
南宫煜摊开手,“你既不是官,那就连本城主府邸都走不进来。”
温宛也很烦恼的样子,“我也可以是。”
这句话说的南宫煜有些无语。
“城主想我是官的时候我可以是官,城主想我是县主的时候我可以是县主,退一万步讲,我就算不是官,御南侯府也就我不是官而已。”
又是一句叫南宫煜有些接不上的话。
“说说生意?”
“韩裘在皇城的珠宝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羡慕嫉妒之后,发现眼睛也红了许多。”韩裘是郡守韩章的弟弟,南宫煜与韩章有过节,她挑韩裘下手,也算正中下怀。
南宫煜摇头,“大周皇城,本城主不喜。”
“城主只须给我供货,出任何问题本县主能扛。”温宛大气道。
南宫煜瞧着温宛胸有成竹模样,面容露出浅笑,隐隐透着嘲讽,“还给县主一句话,县主能扛,说明有人不屑,三公九卿县主不怕,可皇城里皇亲国戚那也是一抓一大把,你能扛得住谁?”
“我能……”
“县主若能,萧臣娶的为何会是寒棋?”
南宫煜与萧奕不同,温宛能在萧奕面前卖惨,却不能在南宫煜面前跌身份,“他若不爱,我便放手,给爱他的人一个机会,也好让别人有爱我的机会,本县主不是不能,求的是两全其美。”
这是生意场上基本之道。
萧臣站在温宛身后,一动未动。
他静静看着温宛,刚刚每一个字都如重石压在他心头,有些喘不过气。
今晨还沉浸在温宛说善意谎言可以原谅的喜悦中,此刻他开始害怕来不及。
他怕当他重新出现在温宛面前解释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往事成灰!
南宫煜没有立时答应温宛与之合作,但也没有拒绝。
离开南宫府邸,温宛不想回行馆,初来朔城,她想四处转转。
虽是严冬,可朔城的冬天不冷,还很美。
温宛不想做马车,萧臣便叫卓幽先回去。
朔城最繁华的南街,温宛看着街头小吃每一样都新奇,“那是什么?”
温宛指着前面一个摊位,摊位上摆着各色小吃,那些温宛在皇城时没见过。
“马蹄糕。”萧臣快走几步过去,递给小贩几个铜板买了一份回来。
温宛接过纸兜闻了闻,味道是她喜欢的,吃一口,眉开眼笑,“好吃!”
这条大街上温宛没吃过的小吃何止马蹄糕,还有云片糕,鱼丝,薄撑,等等等等。
萧臣见温宛看每一样都稀奇,便每一样都买来给她尝。
快到街尾的时候,萧臣指着前面一家店铺,“那家店里有很好吃的糖莲藕跟米粉,县主没尝过。”
温宛摇头。
萧臣以为温宛不信,“那家店的糖莲藕真的很好吃,我在朔城时每日必吃……”
温宛还是摇头。
“县主不信?”
温宛把手平抬到下颚,又指了指肚子。
我怕一说话,刚刚吃的鱼丝会从喉咙里溢出来……
余下半日,温宛与萧臣吃了逛,逛了饿,饿了吃,以致于温宛酉时回到行馆晚膳都没吃直接爬到床上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臣回到自己房间,寻得机会遁出行馆。
子时已过,喧嚣热闹的朔城终于沉寂下来。
朔城毗邻成翱岭,遂建瞭望台。
望台不止一处,东南西北四门四处,南门望台正对成翱岭。
深黑夜里,望台也显得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知何时,细雨霏霏。
萧臣掩面出现在正南望台时,萧奕已然站在那里,瞭望多时。
萧奕身披紫色大氅,身姿挺拔,邪魅眼眸透过檐前雨帘看向覆盖在一片雾气蒙蒙中的成翱岭。
萧臣立在他身后位置,这样才不会叫看到的人有过多猜测。
“与你说件事,你那三千兵的行军速度突然变得十分快,日夜行军,近八十里。”萧奕看着烟雨蒙蒙的成翱岭,浅声道。
萧臣昨日命卓幽朝孤千城去信,偏偏昨日孤千城日夜行军八十里,说明孤千城自别处收到消息,担心郭浩可能是冒进了。
“以这样的速度,到朔城须六日。”萧臣面色深冷,“来不及。”
萧奕不禁转身,颇为诧异,“何以见得?”
“这雨下的不好。”
萧臣之前便与萧奕提过天风银雨阵,“解元君应该是算计好短时间里会有这场小雨,才会诱郭浩围剿。”
萧奕恍然,“七皇弟想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