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恍然,回眸看向温弦。
“魏夫人找孟策?”
温弦端起身架,“正是。”
“呵。”沈宁打从骨子里透出的高雅气质瞬间就把温弦比下去,“本郡主很好奇,魏夫人既是找孟策为何不去孟府堵人,那样不是更直接。”
温弦脸色微变,这话不好回答。
好在沈宁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眸子扫落在青枝身上。
这时问尘赌庄外,开始朝前围人了,“这位是?”
青枝见沈宁瞧向自己,不由看向温弦,显然是没什么主意。
“她是……”
“本郡主的身份,还不足以姑娘亲口告诉我你是谁?”沈宁没有理会温弦,朝青枝歪了下头,看似无害却让人感受到那份威压。
“回郡主,奴家青枝。”青枝今日准备一场苦情大戏,这会儿已经开始酝酿。
沈宁微动眉梢,“我大周朝女子未出阁称小女亦或民女,出阁多称民妇,奴家的称呼可不常见。”
温弦冷眸看过去,“沈郡主瞧不起醉月轩的姑娘?”
“哦,青枝姑娘是醉月轩的。”
沈宁依旧没理温弦,这让温弦感受到轻视跟极度的不尊重,“醉月轩如何,醉月轩的姑娘也都是凭本事赚钱!”
“当然。”
沈宁微抬下颚,给人居高临下之感,“青枝姑娘在醉月轩怎么赚钱都无可厚非,若能说服孟策给姑娘赎身嫁入孟府也是你自己的本事,但有一点,姑娘不该劝孟策休妻。”
青枝闻言,脸色半红半白,凄怜抬头看向沈宁,“奴家与孟公子才是真爱,只是老天爷让我们晚相识十年!”
沈宁不想知道青枝口中所谓‘真爱’是什么标准,她甚至可以当作青枝对孟策有感情。
可是!
“爱情或许没有先来后到,做人当有礼义廉耻。”沈宁敛眸,神色冰冷,“孟策年少未发迹时娶妻,飞黄腾达若受你挑唆休糟糠发妻,岂非猪狗不如!”
青枝虽有些学识,但与堂堂礼部侍郎逞口舌显然不够资格。
这会儿围在问尘赌庄看热闹的过路人也都纷纷开口,那些人说话可比沈宁难听,什么千人枕万人骑,难听的话张口即来听的青枝连气带臊,满脸通红。
偏在这时,温弦眼尖看到人群里的孟策,“孟公子!”
看热闹的呼啦散开,把孟策突显在中间位置。
“孟公子,奴家终于看到你了!”
青枝当下跑过去,积蓄半天的眼泪如洪水喷涌,“奴家这几日不眠不休,不吃不睡,甚至想到过死……只要公子能原谅奴家,我愿为公子当牛做马!”
青枝一直相信孟策对她有感情,哪怕当日拂袖而去,几日不见也定会想她。
只是她没想到,这几日孟策妻子也没闲着,一向简朴的周氏突然变得十分会打扮,穿最好的缎子,梳最美的发髻,以前从不用胭脂水粉等物如今也开始浓妆淡抹,再加上底子好,孟策心思又回到自己发妻身上。
就像温宛与周氏说的,那些钱你不花自然有别人替你花。
你花了,若能收一收男人的心自然好,若然不能,好歹没委屈自己。
至于青枝,没戏了。
因为除了在伯乐坊套孟策的钱,青枝还用孟策的钱偷养男人,这事儿温宛告诉过周氏,只要青枝卷土重来,周氏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而此时若非沈宁之前铺垫,孟策或许会对青枝起怜悯之心,如今周围路人议论纷纷,嘴里那些话实在难听,孟策干脆推开青枝,“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滚!”
青枝来时刻意打扮,如今泪意盈盈也着实惹人怜惜,只可惜孟策更在乎自己名声!
“孟公子?”
青枝怔忪片刻,真的哭出声,“孟公子你说过真心爱奴家,还说会娶奴家为妻,奴家不求平妻,只求为妾!呜呜呜-”
旁侧,温弦还以为青枝有什么手段,一时失望。
好在……
问尘赌庄里面出事了,几个千手在里面相继得手,正在大吵大闹!
乾奕有些控制不住,当下出来将事情告诉给沈宁。
沈宁聪睿,即刻命莫修跟乾奕进去,关门!
她在外面守着谁也进不去!
温弦哪成想沈宁会来这招,“问尘赌庄让进不让出了?里面有什么猫腻?”
赌庄突然关门,看热闹的从来不嫌热闹多也开始指指点点。
沈宁冷眼扫过温弦,却未开口。
“怎么突然关门了?”
“就是,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关门,难不成里面真出了见不得人的事?”
“谁知道呢,哎!我们要进去赌两把碰碰运气,把门打开!”
听到周围人吵吵嚷嚷,温弦越发得意,“郡主听到了,问尘赌庄若是干净就把门打开!”
沈宁目冷。
就在这时,大理寺马车由远及近,随行十二卫先行将所有人围在外面。
众人惊慌。
宋相言自马车里走出来,命十二卫首上官宇入问尘赌庄。
沈宁看到宋相言,冷肃容颜顿时露出一抹浅笑,宋相言行到近前,目色深沉。
“我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