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行至桌边,坐下瞬间弹起,眉毛狠狠朝上挑两下。
有些疼,是越来越疼。
“本小王没做错事啊!”
宋相言理直气壮站在那里,但见温宛跟沈宁眼中质疑,耸肩,“你们要理解在某些特别日子里,公主也是会无理取闹的。”
宋相言摆明不想说,沈宁跟温宛便也不问。
“小王爷既然没事,我得先走。”温宛见时辰来得及,匆匆起身。
宋相言眼睛随温宛身子转过来,“你要去哪儿?”
我腿疼屁股疼,我脑袋上还有一个包你要去哪儿?
“我去劫方炎盛!伯乐坊的金主我一个都不能放过。”温宛发了狠心,没有大户带动,没有导向力量,问尘赌庄起不来。
眼见温宛走出雅室,宋相言眸色微暗,心底空了一下,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从未经历,无法形容。
“小王爷!”
宋相言走神儿,沈宁唤了两声才把他叫醒,“小王爷!”
“什么?”
“刚好温宛离开,我有件事想与小王爷说。”沈宁沉稳开口,“前日礼部将魏王与寒棋公主大婚之期敲定在冬月初八,腊月十八,明年正月二十……”
“正月二十?”宋相言很快收敛起心底那股莫名情绪,一脸疑惑看过去。
沈宁不会对宋相言瞒藏,“那是我选的日子,正月二十对寒棋应该很重要,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今晨封远山回传的日子便是正月二十。”
宋相言不想知道正月二十对寒棋有什么特别,他想知道沈宁的意图,而且,他不是很满意这个日子。
“当断则断,叫萧臣早点娶寒棋了结这件事不好吗?”
沈宁没想到宋相言会是这种想法,她很诧异,“小王爷当真这样想的?可如果温宛心里还是喜欢魏王,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转还余地。”
“为什么要转还,喜欢也会慢慢忘记吧?”宋相言背对房门,继续道,“在一起的人如果心不在一起也会慢慢走散吧?”
“温宛。”
沈宁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宋相言看到她目光注视房门,表情瞬间严肃,低下头,随手拿起几宗案卷,“这两件是午后要开审的案子,讲的是守城侍卫张三与史部……”
“酉时到金禧楼喝酒,大姐告诉三姐一声,小王爷。”
听到温宛召唤,宋相言猛然抬头,佯装茫然看过去,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我在!”
“别忘了把戚少卿带过来,酉时,金禧楼。”温宛浅笑,之后离开。
这次宋相言一直瞅着温宛消失在弯月拱门才算放心,扭回头,“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宁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宋相言说错话,还是她做错事。
如果真喜欢一个人,会慢慢忘记?
沈宁看着眼前身残志坚的宋相言有些入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少年,喜欢他的眉眼,喜欢他在公堂微风凛然的模样,接触之后又喜欢他时不时的傲娇,跟戚沫曦吵架吃瘪的无力感。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翼翼。
沈宁就这样小心翼翼靠近宋相言,从不言说喜欢。
能够遇到你,已经是我全部的幸运……
郁玺良走了。
萧臣醒过来时在床头枕边看到一张字笺,是郁玺良的字迹。
‘朔城,勿念。’
看到字笺的萧臣想都没想,直接穿上衣服奔出魏王府欲把郁玺良追回来。
战幕在朔城布了局,那个局他可以跳,他与萧奕本就相关,出现在朔城无可厚非,郁玺良有什么理由出现在朔城!
只是萧臣纵马追到城外,至十里亭时被人拦下来。
那人递给萧臣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勿追,追不上。’
萧臣与那人打听,方知递给那人字条的是位女子,这当是郁玺良的安排。
无奈之下,萧臣只得转回皇城,再作筹谋。
将近巳时,人流攒动的朱雀大街十分热闹,临街商铺时有人进出,外面撑伞的茶摊小贩也都在忙忙碌碌。
阳光洒下来,纵然没有驱走冬日冷寒,却能让人感受到绵延不尽的希望。
春去秋来,夏归冬至,花开花落相似,人来人往无常。
萧臣牵马走在大街上,一人一马在人群中并不十分显眼,却兀突撞进温宛的视线里。
温宛自大理寺离开后急着赶回朱雀大街,她今日要劫的人是方炎盛,早在她送宋相言回去之前便叫紫玉在问尘赌庄外面盯梢。
距离巳时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她庆幸来得及,匆匆走下马车,却在刹那看到人群里牵马走过来的萧臣。
锦蓝色大氅,行走间依旧有着独属于他的高贵清华,却少了往日那份肆意潇洒。
温宛心头猛的一抽,却在萧臣目光定格过来的时候低下头。
她慢慢踩着登车凳,一步一步缓行。
温宛走下马车,她要面向萧臣的方向走过去,该怎么办呢?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踏步而行。
萧臣停下来,在看到温宛那一刻他便一步也迈不出去,人与马仿佛静止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