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隐的看法截然不同,魏沉央这个女子,有些豪气。
“眼下本姑娘已给魏思源下了毒,毒不重,却也不轻。”温弦看向东方隐,“萧桓宇承诺,只要本姑娘能拿下伯乐坊,他便助我成为大周皇城第二个魏沉央。”
东方隐略显意外,“萧桓宇找过二姑娘?”
“是呵,就在两日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温弦也没想到自己嫁入宰相府后的路走的如此顺畅,克死魏泓,拖垮魏沉央,魏思源又尽在掌握,“如果不是找好了本姑娘这个下家,太子府也不会毫无顾忌就跟魏沉央闹掰。”
东方隐皱了皱眉,“这是战幕的意思?”
“这我不知道,可既是萧桓宇亲自找我,当是战幕点了头。”
“二姑娘可有把握那魏沉央能心甘情愿交出伯乐坊?据老奴所知,伯乐坊背后有陇西李氏撑腰。”东方隐颇为担心道。
温弦笑了,“陇西李氏最重血统,李渤海当初肯带着魏沉央四处经商,一来魏沉央的确是那块料,二来也是因为魏泓的关系,毕竟在魏泓眼里,魏沉央可比魏思源矜贵,如今魏泓已死,若有谣言传出魏沉央为救伯乐坊欲与哪个大户联姻,届时陇西李氏为防伯乐坊落到旁姓,自然要扶魏思源。”
东方隐费解,“伯乐坊不是已经姓了魏?”
“东方先生有所不知,当初魏泓曾答应陇西李氏,会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将魏沉央过继到李渤海名下,改姓李。”
东方隐皱眉,“有这种事?”
“这件事魏泓没跟魏沉央说,反倒与魏思源说过。”
温弦重复了魏思源的话,也就是魏泓的话。
大概意思是魏泓看出女儿有经商的天赋跟热情,为了能让女儿走出魏府自己出去闯下一番天地,他亲自到陇西李氏,求得李渤海带女儿踏进商界。
代价是过继,且他朝只能招入赘的女婿。
温弦美眸微弯,唇角露出尖酸笑意,“不过看魏沉央现在的样子,她怕是不肯改姓呢,届时本姑娘说服魏思源改姓,伯乐坊就是我的了!”
东方隐有感于魏泓与魏沉央父女情深,“魏思源肯改?”
“本姑娘给他吃的,是可以让人听话的药。”温弦笑道。
东方隐略惊,“二姑娘哪里来的那种药?”
“渊荷。”温弦幽幽道。
东方隐闻声,眼中悲悯,“他的确是有。”
终是佛心,入了魔。
温弦从出现在东篱茶庄到离开,整个人表现的十分欢喜雀跃,仿佛未来一片万丈光芒,等待她的将是无尚荣耀。
而此时,问尘赌庄三楼议事厅内,温宛正在好奇。
为何大夫在给她医治的时候莫修跟乾奕都在,到最后大夫一走,他们就都走了,只剩下九离。
看着正在为自己包扎的九离,温宛心情复杂。
哪怕他们是生意场上最坚不可摧的伙伴,可温宛终究与眼前这个男人不熟。
嗯,是的。
我虽然戴着你的玉,但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你。
“可以了。”
萧臣依照大夫的嘱咐给温宛敷药,又极其小心替她包扎伤口,直到妥帖系好方才松手。
温宛看不到萧臣的脸,可听声音似乎不是很高兴,“你生气了?”
萧臣是生气,他气自己明明在场却还是让温宛受伤!
见眼前这个男人没说话,温宛朝前凑过去,“还是担心我死了问尘赌庄会开不下去?”
温宛真心发问,却在瞬间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场袭过来。
莫名的,她刻意挺了挺胸脯竟然没有强过那股气场,“咳,本县主不会死的,你放心。”
“我自不会让县主死。”萧臣沉声道。
温宛觉得九离有些莫名其妙,“你可以忙了。”
萧臣生怕自己再泄露出什么情绪来让温宛起疑,于是起身,转身走出屋子。
“对了!”
温宛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后来去找她了吗?”
萧臣愣住,片刻恍然。
曾经,他撒了一个谎。
萧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温宛这个问题,许久后说了一句。
“我看到她笑了……”
温宛并没有因为萧臣的这个回答而欣慰,她反而担心,那就是找了。
下意识的,温宛握住颈间麒麟玉。
九离,你可不能跑了啊……
鸿寿寺,永宁殿。
寝宫里,寒棋慢慢睁开眼睛,床顶是淡粉色的绒缎幔帐,幔帐上是大周朝最出名的蜀锦双面绣,奢华又高贵,典雅又端庄,与她身份正匹。
榻边,伺候在侧的丫鬟打着盹儿。
寒棋下意识用左臂支撑身体,一阵刺痛。
她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上好檀木所雕的桌椅刻着精致的纹路,细腻又显大方,桌上摆着紫砂壶,跟白玉骨瓷的茶杯,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有阳光透过来洒下满地细碎的金光。
靠近东墙角落有一面梳妆台,两面墙壁上挂着两幅刺绣的丝帛,一幅晨曦荷花图,另一幅是月下牡丹。
听到脚步声,寒棋停止打量。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