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雪姬端着果盘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雪姬,司南卿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狗在笑,眼睛弯到只剩下两排睫毛,两边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又贱又呆萌。
“姬娘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葡萄?”司南卿难得坐起来,从果盘里揪下一粒水晶葡萄搁进嘴里,真的,很特别。
雪姬缓身落座,看到司南卿龇牙咧嘴不以为意,“我若不知公子喜欢吃葡萄,又到哪里找最酸最涩的葡萄招待公子。”
司南卿酸过之后仍揪了一粒葡萄,“让姬娘费心了。”
“但凡是为公子的,我都乐此不疲。”雪姬不喜欢司南卿,因为看着像好人。
可能入画堂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如今杨肃跟韩竹皆在天牢,这困局你们要如何解?”雪姬不理司南卿,狐疑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倒是看向司南卿,等着他开口。
司南卿重新靠回椅子,神色淡了淡,“战幕的意思,保一,除一。”
苏玄璟一瞬间顿悟,“保韩竹,将计就计,除了杨肃。”
司南卿闻声看向苏玄璟,眼中流露出赞赏神情,当然,这神情不仔细捕捉很难看到。
雪姬有话,欲言又止。
司南卿看出来,更猜到她那份心思,“杨肃是皇上的人不假,正因为他是皇上的人,心思跟城府绝不简单,他能入狱这件事里有多少是他主观意愿,而他的主观意愿又是否代表皇上,就看我们动他时,皇上的态度,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在韩竹跟杨肃之间选一个作为接下来的对手,毋庸置疑是韩竹,因为他笨。”
听到司南卿解释,雪姬噎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韩竹的事你来办,杨肃的事交给画堂。”司南卿说话时下意识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战幕的意思,既然有人试图搅浑这池水,他不介意搅的更浑。”
苏玄璟不禁抬头,“画堂会有大动作?”
“没错。”
司南卿重新瘫回座位,眸子落在苏玄璟身上,“接下来可刺激了。”
正事聊到七七八八,外面传来丑时的梆子声,司南卿打着哈欠抻着懒腰,眼睛瞥向雪姬,“姬娘若是方便……”
“不方便。”雪姬笑着逐客。
要说雪姬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开始不喜欢司南卿,说不出来具体原因,只道这个人有种她看不透的神秘,这让她很不舒服。
见司南卿起身,苏玄璟看了眼雪姬。
雪姬顾着苏玄璟的面子正要留司南卿住在花间楼,却是司南卿先开口,“算了,何时姬娘觉得方便,我才敢留下来。”
待雪姬送走司南卿,转回身走到桌边,“时候不早,公子也早些休息。”
苏玄璟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椅背上,“秋儿还没找到?”
“没有,与她那相好跑的也是真快。”
提起秋儿,雪姬略有愠色,“养的一条白眼狼,若那书生声是个靠谱的,我会拦着她从良?好歹在一起呆了几年,说走就走,连个字条都没留下。”
苏玄璟未语,慢慢阖起眼眸。
雪姬见状,自是起身退了出去。
待房门阖紧,苏玄璟慢慢睁开眼睛,其间溢出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光。
秋儿失踪那日,正是温宛宴请花间楼那日……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温宛以墨园失火为由跟祖父提起想到戚沫曦别苑小住几日。
温御拒绝的声音穿透门板直达温宛心肺,吼到灵魂都有些出窍。
偌大御南侯府没你住的地方啦?
墨园不能住就住锦堂!
温宛乘兴而去,败兴离开御南侯府去了羽林营。
她想找萧臣,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见。
初冬季节,羽林营周围一片萧条景色,阳光透过稠密树枝洒下来,明亮却不温暖。
偶有风起,落叶漫天飘零,更显凄凉。
尤其旁边还坐着一个司马瑜,凄凉翻倍。
“王爷?”
司马瑜足足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控诉邢栋,萧臣看似坐在一旁聆听,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声笑出卖了他。
“什么?”
萧臣闻声扭头,狐疑目光正对上司马瑜眼中悲壮,“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邢栋终于还是朝我下了死手。”司马瑜告诉萧臣,昨夜邢栋借西市寡妇之手将他引到一间小屋里,暗烛花香,气氛都有。
结果就在他马上就要一展床上风采的时候寡妇突然跑过去吹熄蜡烛,再然后他摸到长发飘飘以为是西市寡妇。
“不是?”萧臣挑眉。
司马瑜双手扣住脑袋,“邢栋扮成寡妇,与我叠了罗汉。”
萧臣诧异,“你把他……”
“他说让我一雪前耻,可他没把持住!”司马瑜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士可杀,不可辱!”
萧臣十分赞同点点头,“你打算如何?”
“我要杀了他!”司马瑜恨声道。
“那可不行。”萧臣拍拍司马瑜肩膀,“想想别的办法。”
司马瑜即刻想到更残忍的方法,“我要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