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林娘来时狱卒只道卫开元在天牢里出事,她满心所想都是自己儿子手脚不老实,偷了人家的东西,一路都在酝酿情绪该如何发脾气才能叫卫开元消停!
直至在牢房外看到正被狱卒从天窗解下来的卫开元,卫林娘的心,陡沉。
难以形容的心痛,就像是心脏被人用刀子割下去一块,鲜血不断滴落,卫林娘发疯一样跑进天牢,推开狱卒整个人跌在卫开元身前,眼泪瞬涌。
“开元……”
卫林娘手指停滞在半空,片刻咬牙置于卫开元鼻息。
手指轻颤,卫林娘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开元……开元你别吓娘!”
“开元你醒醒!你别吓娘!”卫林娘双手落在卫开元胸口,想要感受到胸口起伏,她把头贴过去,想要听到那里的心跳。
可是没有!
卫林娘眼泪汹涌,目光慌张盯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手足无措。
她轻摇轻晃到最后双手紧紧握住卫开元肩膀,“开元你给我起来练功!你答应过娘不贪睡不再偷懒!你起来!”
只是不管卫林娘如何咆哮嘶吼,如何绝望恸哭,再也得不到回应。
卫林娘悲恸之时仿若想到什么,视线猛然盯住卫开元脖颈勒痕。
细如银丝的血红勒痕上每隔半寸就有一个黑点出现!
那一刹那卫林娘心如刀绞,咬牙切齿,眼中迸发猩红恨意。
“开元!娘对不起你……”
卫林娘濒临崩溃搂住自己的儿子,“早知这样娘就不该带你回来,可是没办法啊!娘命不久矣,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娘只想让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依托,万没想到会害了你-”
“开元你别怕……你等着娘!”
就在卫林娘松开自己儿子,带着凌厉绝杀的恨意起身走向牢门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
卫林娘猛然转身,震惊看着卫开元身体抖动一下。
“咳咳……咳咳咳……”
卫开元闭息太长时间,肺腑遇气难免咳嗽,连续咳嗽好几下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抬眼即见自己母亲,“娘?娘你来了!”
眼见卫开元起身走过来,卫林娘眼中血红未褪,泪水流的更加凶猛,抬手就是一巴掌!
“娘?娘你听我解释,我真的……”
啪-
又是一巴掌!
“娘……”
“卫夫人。”
就在卫林娘冲过去揪住卫开元衣领再度扬起巴掌时,牢门口传来声音。
卫林娘转身,见是温宛。
“卫夫人放心,他听不到。”温宛看向卫开元,“除了闭息,他还服有暂时失聪的丹药。”
卫林娘目冷,“温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温宛知道卫林娘生气,经历过生死她知道那种锥心刺骨的极痛,若非没有别的办法,她断不会用这样的计谋逼卫林娘说出真相。
“我想与夫人谈谈。”温宛很少有现在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
拿宋相言话说,很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
某县主表示她一直都很正经,只是当智商不在线的时候,你所表现出来的想法跟行为在智商超高的一群人眼里,像小孩子过家家。
卫林娘没有拒绝温宛邀请,松开卫开元衣领刹那又甩了一巴掌!
眼见温宛跟卫林娘走出天牢,卫开元直接追上去,却被随后从隔壁牢房走出来的宋相言关回去,“你还不能出去。”
“什么?”卫开元刚刚就发现母亲与温宛说了那么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宋相言关紧牢门后自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解药递过去。
卫开元接过来搁进嘴里,片刻觉得耳朵有些痒。
“温县主留话,你要敢离开天牢半步,她就不把她听到的秘密告诉你。”宋相言感慨温宛与他初识大不相同,知道蛇打七寸了。
卫开元委屈,“她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她说会分享!”
“前提是你不许离开天牢。”
“她没说有前提!”
“现在说了。”
“……”
果然皇城不能呆……
卫林娘离开‘卫记豆腐’,二十卫没有得到宋相言的指示仍在豆腐坊守摊。
每日都会暗中出现在靖坊的卫靖终于得着下手机会,即给隐匿在暗处的杀手下令,寻得机会杀了卫林娘。
当年旧事谁对谁错都不重要,卫靖只道要护住自己腹中孩子。
她知道卫林娘必是怨她,也必然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自天牢离开,温宛与卫林娘乘坐徐福马车回去靖坊。
车厢里,卫林娘冷目看向温宛,“县主现在可以解释了?”
“卫开元因何会从地牢转到天牢,夫人没有想过?”温宛没有拐弯抹角,直言。
卫夫人虽然被诓,气度也算坦荡,“不管地牢还是天牢,开元都不会死。”
温宛颌首,“本县主可不可以认为,夫人这话两层含义,神偷世家绝非浪得虚名,莫说天牢,就算想从皇宫里救走一个人也非难事,这是第一层。”
听到‘神偷世家’四个字,卫林娘脸上表情已经有些难看,但她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