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甘泉宫。
紫玉喜欢甘泉宫里那株百年紫藤,每次入宫都会多看几眼,每次都是不同画卷。
越入秋,紫藤树的叶子落的越快,有风起时纷纷扬扬,犹如一个个坠落凡尘的精灵,最终沉淀。
温宛跟紫玉进来时早有宫女禀报,这会儿秋晴从正殿走出来,施礼后带着紫玉四处逛逛。
殿里,温若萱许久没见自家侄女,喜欢的直接拉过来捏捏脸颊。
“瘦了!”
瘦是没瘦,连熬两夜人憔悴了不少。
“上次朱雀大街姑姑亲自去给弦儿助威,这事儿我得替她感谢姑姑。”温宛顺势拉住温若萱手臂,脸颊贴过去,“姑姑最好。”
“姑姑要你感谢?姑姑要你也嫁出去。”
温若萱扭头看向温宛,“说起弦儿的婚事,钦天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下月初八才是好日子,宰相府不着急,钦天监转来问本宫的意思,我御南侯府嫁女也不急于一时,便应了。”
温若萱多聪明,温宛才开口,她就知道这丫头来的目的。
“就是,咱们御南侯府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温宛一语双关,她也不急。
温若萱耸了下肩,温宛坐直,一脸狐疑。
“能嫁出去跟什么时候嫁出去可不一样,你别告诉姑姑你当真要留在府里五年,五年你都多大了!”
邢风岩狱中以死鸣冤的事温若萱听说了,正因为如此,她料定萧臣有惊无险。
有些事既然父亲跟她都看好,那就抓紧办!
之前贤妃弄个柳滢来皇城,再拖下去还不知道弄个什么花花草草的过来。
至于萧臣此番被卷进棋局,这也好办。
待他娶了温宛,自己在皇上那里求道旨给萧臣赐块封地,远离是非。
到那时,萧臣带着宛儿在外面逍遥快活过日子,皇城里自有她替萧臣盯着这边的事,但凡有人对萧臣不利,她自会想办法敲打。
御南侯府的确不如从前风光,可随着少行跟君庭入兵部,门楣不倒,说话自然也有些分量。
值得一提的是,温若萱早就知道父亲的安排,她亦十分赞成。
功高震主,父亲出于考量,放任她这一代人低调。
可不代表父亲就允许御南侯府一直低调,低调到没有存在感,那就真的有可能不复存在。
而且少行跟君庭这一辈出彩并不会让皇上忌惮。
一朝天子一朝臣。
说白了,少行跟君庭对先帝的印象已经模糊,他们是这一朝的臣子。
“姑姑忘了我在羽林营擂台上发过誓,五年不嫁。”
人死都可重生,谁敢说举头三尺没有神明?
见姑姑走神儿,温宛轻唤一声,“姑姑?”
“誓言你不嫁,没说不能有婚约,先把婚约定下来,剩下的再研究。”温若萱上下打量自家侄女,长相倾国倾城那是公认,身段已显,摸起来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向日葵,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子。”
萧臣好福气啊!
温宛关注点在向日葵上,“为什么是向日葵?”
“多子啊!姑姑还等着抱孙侄儿呢!”温若萱凑过去,“要么你先给姑姑生一个……”
“姑姑。”
“开玩笑的!”
温若萱就算再喜欢萧臣,可没大婚之前他若敢欺负自家侄女,也绝对不行。
好在萧臣不是那样的人,这种事没可能发生……
邢风岩案已经拖了几日,郁玺良到牢中验尸证实其死于撞墙,颈骨折断。
又过一日,晋国传来让人震惊的消息。
陈留王自招,他府中养有临摹高手数十人,仿各国军要笔迹制造往来密函,又暗中在那些军要府邸安插眼线,用以诬陷。
汝襄王抄家时寻得数十封密件,其中一人便是大周朝兵部侍郎邢风岩。
除大周朝,南朝礼部尚书亦在诬陷之列。
这件案子在晋国已经坐实,陈留王供认不讳,当堂签字画押。
消息来源于驻鸿寿寺晋国使节,属官方认证。
如此,宋相言依理依据判邢风岩无罪,所有往来书信皆非真迹。
这样的结果在多数人预料之内,甚至他们已经猜到是谁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
郊外,羽林营。
郑钧意外迎来曙光。
温御要走了。
这次是真的,单凭温御叫人将那十几坛竹叶青搬到车厢里,就很清楚他没在开玩笑。
主营帐,温御难得没诓郑钧,真的给了他一个咸鸭蛋。
“郑钧啊,你猜猜本侯为何要走。”温御握起酒杯自饮,语调上听不出任何情绪。
“床太硬?”郑钧狐疑看过去。
温御摇头,“本侯想睡觉,那是床能拦住的?”
“伙食不行?”
“提到伙食,为兵将者不能吃太饱,影响听觉跟判断力,这句话本侯与你们说过多少次?火头军那边每日都有剩,这是问题!”
这的确是郑钧的问题,他怕少了不够吃,做多又浪费。
纠结之后决定多做一些,有剩余就喂猪。
猪长大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