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宛这会儿特别想一个人呆着,冷静梳理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感觉自己有点儿上道了。
只是萧臣开口,她不好拒绝。
二人先后走出茶馆,方才想到徐福不在。
庆幸朱雀大街上时有拉脚的马车来回晃荡,萧臣过去叫了一辆,二人坐到车里,吩咐车夫朝大理寺的方向赶。
马车才走数米,温宛忽然叫停,更是钻出车厢给了车夫一个银锭子。
这车她包了。
待其回到车厢,马车停下来,萧臣眼中略显诧异。
“魏王没听到吗?”温宛先开口。
萧臣皱眉,“听到什么?”
温宛‘啧’一声,整个身子直逼侧窗,“看外面!”
马车停在金禧楼门前,正对花间楼。
这次萧臣听到了。
好戏连台,说的可能就是今日的朱雀大街。
花间楼外,负责送柳滢回幽郡的马车停在正当间,柳滢也不管护送她的车夫阻止,一门心思跳下马车,跑过去用力拍打刷漆的门板。
这个时辰,花间楼尚未开门做生意。
“苏公子!滢儿只求见你一面!”柳滢知道自己败了,败给爱情。
出宫时清芙与她说过,如果她能安分守己,结局自然不同。
打从皇宫回魏王府收拾行李,柳滢想了一路,她不甘心!
这个世上,有多少荒唐事都是因为不甘心。
柳滢要在离开她连做梦都向往的皇城前,为自己再博一次!
她把所有赌注,都押在苏玄璟身上。
“苏公子!一夜恩情,滢儿铭记于心,如今就要离开,滢儿只求见你一面,苏公子若不出来滢儿便长跪不起!”
今日此时出现在朱雀大街上的行人真是赚到了。
前有魏思源求娶,后有柳滢逼嫁。
两场大戏,一场比一场精彩!
车厢里,萧臣透过侧窗看向对面,真是柳滢。
“她怎么在这里?”萧臣没回魏王府,自是不知道宫里的消息。
温宛也好奇,凑到侧窗旁边与萧臣紧挨着,“柳姑娘说她就要离开是什么意思?”
二人相视,皆朝窗外瞧过去。
柳滢当真在花间楼外跪下来,“苏公子,你就忍心看我跪在这里,那夜温柔都是假的吗?”
看热闹的百姓,谁还不懂点儿常识,能在夜里温柔的事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门扇轻响,雪姬从里面走出来,“这位姑娘,里面请。”
“我不!花间楼是何地我知道,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能踏进这龌龊地!我只求见苏公子!”柳滢用贬低别人污秽来突显自己干净,着实惹的雪姬不太开心。
“姑娘若再胡搅蛮缠,我可报官了。”雪姬俯身,轻声道。
不想柳滢突然拔下发间珠钗,抵在自己雪颈,“苏公子再不出来,我便死在这儿!”
眼见要出人命,温宛本能想要走下马车,却被萧臣拽住。
她诧异,“魏王不怕柳姑娘真朝自己下死手?”
萧臣看向温宛,“县主再忍忍,苏玄璟会出来,他不会让自己无故背上这样的人命官司。”
温宛眼中焦虑在萧臣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渐渐散去。
她由着萧臣拉回到侧窗,定定看向窗外。
大周朝明令,作奸犯科者没资格参加科举。
如若苏玄璟沾着人命官司,他便无缘殿试。
柳姑娘,努力吧!
温宛或许没发现,她的心思一点点,在变狠……
花间楼前,柳滢玩了命,珠钗在颈间留下一点红。
“苏公子!你当真不在乎滢儿这条命?”柳滢哭泣,这是她最后的赌注。
倘若苏玄璟不出来,她还真能死在这儿?
偏在这时,门扇微动,苏玄璟一袭白衣从里面走出来。
“苏公子!”柳滢当即撇开珠钗从地上站起来,“苏公子你终于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滢儿,那夜……”
“那夜姑娘掉进深坑,苏某为救你涉险一并掉下去,在坑里,我可轻薄过姑娘?”苏玄璟目冷,在柳滢靠近时十分刻意后退一步。
柳滢微怔,“苏公子……”
“柳姑娘,你当众到花间楼闹事,以珠钗逼迫苏某出来与你相见,意欲何为?”苏玄璟一袭白衣,公子依旧如玉,却少了那夜风花雪月的温柔。
柳滢泪涌,“苏公子可不可以……看在滢儿为你付出那么多的情分,把我留在你身边……做妾我也愿意。”
“我不愿意!”苏玄璟正要再说,余光掠过人群,刚好瞄到金禧楼外的那辆马车。
普通马车没有绉纱,简单的白纱内外可见。
尤其,温宛一时紧张把帘子掀起来,露出两个挨在一起的脑袋。
苏玄璟心念陡沉,眼中生出寒意。
护国寺一行不管萧臣是不是故意,柳滢这个本该贴在萧臣身上的狗皮膏药莫名贴到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想看热闹?
那就谁都别想好!
“柳姑娘,苏某不知魏王府的规矩,孤男寡女同住一处是不是不太好……”苏玄璟重声低喝,“可你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