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两年前的案子,朱尤许又非涉案原被告,他就是当天听着信儿到天牢探了一次监,早该对此事模糊。
可偏偏温宛这一问,问到点子上。
“县主想知道……什么?”朱尤许记得那事儿,遂敢接话。
温宛呷了口茶,而后将茶杯搁回去,漫不经心,“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魏思源因何打人。”
说起这事儿,朱尤许记忆犹新。
“此事若别人问,草民肯定不记得,既是县主问,草民便与县主细致说!”
给钱的是大爷,这话搁在谁身上都适用。
朱尤许正缺钱时温宛肯花五万两兑下赌庄,救急不救缓,这是大恩。
“县主有所不知,那案子纪公子冤枉!”
依着朱尤许的意思,两年前那桩案子纪府公子的确冤枉,当时几位公子只是从东篱茶庄经过,谈的正欢,魏思源突然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踹。
宰相之子,谁敢还手!
“事出必有因,他们当时谈的什么天,论的什么地?”温宛追问。
这事儿朱尤许还真知道,后来纪府公子出来找他喝酒时心里委屈,便将那日说的话重复一遍,也不知道哪句就那么不受听!
“谈的是皇城里几位待字闺中品貌出众的姑娘,柳府三姑娘,钱府五姑娘,温府二姑娘……”
温宛蹙眉,“温府二姑娘?”
朱尤许怔了怔,怀疑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
“照实说,额外给朱公子的银子,本县主一分都不会少。”温宛在聪明人的局里可能不聪明,离开那些猴精变的,她也不傻。
“县主有所不知,温二姑娘所指便是御南侯府温大学士的女儿,温弦。”
朱尤许随后解释,“对于纪府公子跟我们这些在皇城里尚算一般的富家子弟来说,如您这般尊贵的身份我们做梦都不敢想,倒是与我等家世相仿的姑娘,平日也会凑在一起琢磨琢磨。”
“琢磨什么?”
“琢磨娶谁回去啊!”朱尤许告诉温宛,虽然温弦是御南侯府的姑娘,可她是养女,在皇城里大家伙谁也没把她高看一等,温弦的身份,与柳府三姑娘她们,是一样的。
温宛微微颌首,“你们如何琢磨的?”
“就……就把她们拿到一起比一比,谁脸蛋儿好看,谁腿白,谁胸……”朱尤许点到即止。
如此龌龊,也是活该。
温宛想到早上那幕,心里咯噔一下。
“温县主?”朱尤许见温宛不开口,轻声唤道。
温宛‘哦’了一声,让其下去找莫修领钱。
待其退离,温宛长长吁出一口气,百感交集。
回想上一世魏思源由始至终都是翰林院侍读,从未入局,与苏玄璟能有多大仇才敢找上苏府,打红了眼!
难道,魏思源喜欢温弦?!
魏思源,喜欢温弦……
金禧楼那顿饭不欢而散,贤妃在小堇那里得着消息后翡翠芹香饺一口也没吃下去。
第二日便叫清芙传话到魏王府,叫萧臣带着柳滢进宫见她。
萧臣借口军务繁忙,拖到近酉时方与柳滢一并入宫。
昭纯宫内,贤妃直等到二人出现,这才让清芙将她特意准备的晚膳端上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滢儿给贤妃娘娘请安。”柳滢换了身装束,一件缩领宽松的锦缎长衣,款款玉步行至贤妃身前,恭敬施礼。
虽说柳滢不似皇城里那些县主郡主洒脱大气,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柳滢身上那股小家碧玉的劲儿贤妃甚是喜欢。
低调,不惹事。
“臣儿,还不快把滢儿扶起来。”贤妃眼中欢喜,催促道。
萧臣看了眼柳滢,没伸手。
柳滢久等不见萧臣过来,自行站起身,“表哥军务繁忙累了一天,来时嘴里还在担心贤妃娘娘这几日胃口不好的事,这份孝心滢儿自愧不如。”
“说什么傻话,快坐过来。”
贤妃朝柳滢招手,待柳滢坐下,面冷看向萧臣,“你也过来。”
萧臣缓身落座,“昨日那盘翡翠芹香饺,母妃觉得味道如何?”
提到昨日,贤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还敢与我提翡翠芹香饺的事!昨日叫你陪滢儿到金禧楼吃饭,你吃哪儿去了?”
萧臣直接抬头,看向柳滢。
柳滢一脸慌张,“都是小堇,我告诉她不许说的!”
“滢儿你别替他瞒着,把你一个人扔在金禧楼就是他的不对。”贤妃愠怒看向萧臣,“你去哪儿了?”
“军营有急事,儿臣一时没有顾及到柳姑娘。”萧臣敷衍解释。
柳滢见萧臣为难,赶忙摆手,“我没关系,没耽误表哥要紧的事就好。”
“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贤妃斥责一句,随后拿起银筷,给柳滢夹菜,“你初来皇城,若非宫里不便,本宫当将你留在宫里好生照顾,眼下你若在魏王府住的不舒服,或者有人欺负你,你便直接入宫与本宫说,本宫替你作主!”
“谢贤妃娘娘!”柳滢双手拖起瓷盘,接过贤妃夹过来的菜,“娘娘放心,表哥对我很好,每晚都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