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不是柳滢想要的结果,脸上立时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表哥不能陪滢儿去吗?”
萧臣不能啊!
“本王有军务在身。”萧臣没看柳滢,佯装拿起一本兵书翻开来看。
柳滢低头,踌躇揪着衣角,“那滢儿只能到皇宫里找贤妃娘娘……”
“找母妃做什么?”萧臣扭头,但见柳滢穿的太清凉,头发还往下滴水,心里着实佩服。
他有内力罩着也不敢穿这么少,肯定得着凉。
“贤妃娘娘说表哥若是没时间,便叫滢儿入宫陪她坐坐,我在皇城人生地不熟……反正没有表哥在,滢儿不敢随便走动……表哥没事,我明天先入宫陪贤妃娘娘,等什么时候表哥有时间,我们再去逛。”
萧臣能叫柳滢入宫?
以他对母妃的了解,柳滢入宫一次等同于告状一次。
“本王明日午时过后才有时间……”
“那滢儿在府里等着表哥!”柳滢顿时兴奋,露出笑脸,“表哥要是没事,滢儿告退。”
行至房门,柳滢突然停下脚步,“参粥表哥喝完就放在那里,明日滢儿叫管家过来收碗!”
萧臣无奈点头,“早些休息。”
直到柳滢离开,萧臣方才撂下手里兵书,狠狠叹出一口气。
他非愚孝,只是不想让母妃过早察觉他的心思,更何况不是柳滢也会是春滢秋滢,绿豆滢……
看着桌角那碗参粥,萧臣唤出卓幽,叫他喝。
“主人,属下不饿。”卓幽不习惯这么晚了还吃东西。
萧臣阴恻恻甩脸过去,“本王就饿么?”
“那不如倒掉?”
卓幽想了想,“还是主人舍不得?”
“本王舍不得。”萧臣承认,“好好的燕窝偏偏炖的人不行,这个时辰把狗叫起来吃,恐会惊动府上的人。”
卓幽没太听明白,“主人的意思是,我吃不会惊动府上人?”
萧臣眼睛扫过去,又看了看桌角瓷碗。
“我吃。”
“你吃你的,本王先回军营。”萧臣决计不与柳滢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卓幽没跟他说话……
很多事没有来日方长,只有乍然离场。
比起孤千城,师晏的死令人唏嘘。
那样一位智者,那样一位在摄政王府里俨然已经登到最高位的门客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摄政王的孙儿手里。
兔死狐悲,这件事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热闹亦或笑话,但却像一根刺扎进渊荷心里。
主人与门客之间无外乎三种结果。
一荣俱荣,走向辉煌。
一损俱损,走向灭亡。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心生嫌隙,走向决裂。
第三种可能又可分化出两种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师晏之死让渊荷想到了自己。
他站在前面披荆斩棘,为萧尧谋算夺嫡之路,德妃却时时在他背后挖坑,尤其上次孔威的出现让渊荷满腔热忱凉了半截。
不怕对手如神,就怕队友如狗。
“居士,温二姑娘在外求见。”
渊荷于矮炕盘膝静坐,听小武禀报方才睁开眼睛,“请。”
片刻,温弦盈盈浅步而入。
“温弦拜见居士。”
渊荷抬手,示意温弦落座。
这是温弦第四次与渊荷面对面,第一次在东篱茶庄,为的是给萧尧跟温宛制造机会。
第二次在这里,为的是给温宛下‘魅骨香’,第三次亦在这里,渊荷与她表明会撮合萧尧娶七时挽回声誉。
这是第四次,而温弦敢保证她欲引渊荷背叛萧尧,投奔太子府的计划会在第五次见面时,实现。
温弦选在这个时间过来,有她的考量,师晏之死是最好契机。
“温二姑娘有事?”因为温宛断发立誓的关系,渊荷不再看中温弦。
“居士怠慢了。”
渊荷以为温弦在怪自己怠慢于她,正要敷衍解释,温弦又道,“居士可知七时明日便要离开皇城,远赴他乡。”
一语闭,渊荷手中菩提珠串陡然歇止。
温弦轻吁口气,“居士觉得凭三皇子对七时一片真情定能抱得美人归,却从未想过,七时愿不愿嫁。”
“她不愿意?”渊荷皱眉。
“她为何愿意?且不论三皇子喜欢的唯唯诺诺,日日在妆暖阁前偷窥都不敢迈进去一步,要不是三皇子突然出现在七时的生活里,七时会有牢狱之灾?”
渊荷暗惊,身分地位使然,他当真未料七时会拒绝。
“七时一走,三皇子便又是过往的三皇子……或许还不如过往。”温弦瞧向渊荷,声音放缓,“我有一计。”
渊荷抬眼,“何计?”
“杀七时。”温弦给出的解释只有一句话。
仇恨是激发斗志的最好利器。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仇恨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渊荷震惊看向温弦,“你在开玩笑!”
“显然没有。”
温弦冷肃开口,一字一句,“修行不会让人一个变强,圆满的爱情也不会,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