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布衣表示他没问,温宛也没说。
“这种事怎么好问!万一温县主说投了几千万两,我要顶多厚的脸皮才好意思拿出一百万金入股。”
萧臣僵在金石玉桌前,定定看着玉布衣,“一百万两,黄金?”
“是不是少了?”
萧臣无从解释,干脆充耳不闻,“今日这茶不错,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别忘了去找万春枝。”
“王爷?”
“好,就这样。”萧臣起身走向密道。
莫名的,玉布衣总觉得萧臣今日这背影,走的仓促些……
自从温宛私下里叫银蝶找莫修代赌,银蝶经常会溜出御南侯府。
酉时前后,银蝶刚从东市回来,正悄摸摸想从后门进去,不想有人影闪过来吓她一跳。
“嘘-”
看到来者,银蝶这方舒口气,瞧见左右无人,“你怎么在这儿?”
“你跟我来。”冬香几次顶着温弦的名义施恩给银蝶,银蝶与之熟络便没多想。
二人转离行入到另一深巷,里面停着一辆马车,“我家姑娘在马车里,要见你。”
“二姑娘见我?”银蝶踌躇着未朝前走。
冬香催促,“快去呀,我家姑娘等你多时了。”
银蝶原是没将府上那位二姑娘放在眼里,未曾想自她蒙难,二姑娘倒是对她上心,又送银子又送首饰。
虽说无功不受禄,可当初被主子视如弃履,银蝶便想着另寻出路也好,于是收了银子,后来温宛叫她找人代赌,想来还是重用她。
那会儿她便想断了与二姑娘的联系,把钱还回去一了百了。
毕竟忠仆不奉二主。
可她输了。
她拿自己的钱,以主子名义把钱给莫修,起初赢了好几次可后来莫修失利将她的钱全都输了,那可是她全部积蓄!
要命的是她还朝伯乐坊借了银子,原本她想在欠条上签‘温宛’,可借钱要本人在场。
那一刻她输红眼,想要翻盘的心思支配她每一根神经,于是咬咬牙写下自己名字,幸而莫修今晚赢了好几局,她本钱回来些,但不够。
马车里,温弦看到银蝶走进来,倾城容颜露出浅淡笑意,“坐。”
银蝶恭敬坐到旁边,多少有些局促,“多谢二姑娘这段时间提携,奴婢感激不尽。”
“感激倒不必,本姑娘瞧你是人才,既是长姐因为淳贵人的事不敢重用,便叫我捡了便宜。”温弦瞧向银蝶,“替我办件事,如何?”
银蝶抬头,“什么事?”
那么多银子,换不来一句‘鞠躬尽瘁’。
温弦含笑握住银蝶的手,“两日后是初一,本姑娘想你能将长姐留宿在天慈庵一晚。”
银蝶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低头时入眼一枚绿色宝石,看成色价值不菲。
“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可不敢收……”
见银蝶推辞,温弦挑眉,“嫌少?”
“奴婢不敢。”银蝶急需银子,却又犯难,“大姑娘近几个月都是叫奴婢去捐香火钱,自己很少去。”
“若容易,本姑娘又何必找你。”
温弦身体稍稍前倾,“后日宰相魏泓的公子魏思源会来府上拜望父亲,你也知道,长姐是人中龙凤,有她在谁又能遮挡住她的光芒。”
银蝶恍然,二姑娘这是思嫁。
“其实也不必是天慈庵,松居亦可。”
所谓松居,是天慈庵出钱建造的一座偌大居所,香客住宿之用,男女皆可。
男女大防是底线,天慈庵的住室只留女客,可来天慈庵捐香火钱的又不仅仅是女客,是以庵主便想了这个法子,筹钱修筑松居供男香客及不愿受清规戒律的女眷入住。
既守了规矩,又与人方便。
未及银蝶开口,温弦又道,“毕竟长姐若住进天慈庵,闲来无事找那慧觉小尼姑聊起来,你心里也不踏实。”
“二姑娘……”银蝶心下一紧。
温弦浅笑,“本姑娘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你,便多多少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银蝶脸色有些难看,毋庸置疑,二姑娘定是知道她与慧觉那点事儿。
温弦随后复又拉起银蝶的手,“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叫长姐睡的沉些,也免得长姐闲来无事。”
这一次银蝶手里多出来一个纸包,“时候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
银蝶面露难色,可在看到温弦抬手指向车帘的时候,别无选择。
若叫大姑娘知道自己私吞香火钱,那她完了。
银蝶离开后不久,冬香钻进车厢。
“她没说什么?”
“没有。”冬香据实禀报,“二姑娘,她当真答应了?”
“不然呢,由着我们将她的秘密宣扬出去,好叫温宛把她打包袱扔出墨园?”温弦从来不担心银蝶这里出问题,“慧觉那边,你可安排好了?”
“二姑娘放心,咱们揪着慧觉的小辫子,她不敢不从。”
冬香信誓旦旦,“二姑娘,大姑娘的清白……”
“温宛的清白,得看苏玄璟的意思。”
温弦素来端得住,神色平稳,只是双眼深邃如无底深渊,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