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布衣的指责,萧臣承认。
上辈子当君子当的不如意,临死前方才领悟出一个道理。
这人世间大多时候都是小人得志。
“宿铁是制造冷兵的最好材质,这种东西握在手里你是怕卖不出去么?”萧臣淡漠瞧着玉布衣要死要活的样子,眉峰轻挑。
可在玉布衣看来,萧臣这是字字如刀,插在胸口刀刀见血,“宿铁是各国明令禁止私售的东西,这种东西握在我手里,他朝我入土为安烂在棺材里,它都不能烂你信不信!”
“明令禁止私售,那本王是怎么买来的?”
“黄泉界不在明令之列。”玉布衣忽似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黄泉界还能把这些东西买回去?”
“不能。”
玉布衣狠狠抛给萧臣一对白眼。
“不超过三日,自然会有人向你高价索求,到时候别谦虚。”
萧臣给玉布衣吃了一枚定心丸,玉布衣却是不信,“如果没有人买怎么办?”
“没有如果。”
见萧臣起身,玉布衣下意识问一句,“回军营?”
萧臣没说话,忽然停下脚步,片刻转身坐回来,眸色浅淡,“本王饿了,去做饭。”
“我不会做,你知道的!”玉布衣跳脚!
萧臣玩味抬起头,“就因为本王知道,所以……”
瞧萧臣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玉布衣搭下眼皮,“好的,我去做饭。”
待玉布衣离开金屋,萧臣神色渐渐沉默。
他刚刚,竟真的想去军营。
这会儿羽林营校场,紫玉陪着温宛在望台上已经发呆好久。
从巳时等到午时,与祖父吃过饭之后又跑回来,从午时等到未时,校场上打熬体力的兵将叫她送走一批又一批,她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大姑娘,魏王许是不会来了。”紫玉心疼自家姑娘被太阳晒的脸颊泛红,这会儿还是太阳最毒的时候。
她原是想拿把伞遮在温宛头顶,可主子不让。
温宛以为萧臣应该不会想看到她打着把伞坐在这里。
磨练就该有个磨练的样子。
昨日花间楼外她看到萧臣的马车了,尤其看到马车是从城外回来的时候有些心虚。
她怕萧臣以为自己是因为怕苦怕累,才只跑了一天就开小差,大大降低好感有木有!
今日她早早过来想要挽回一下。
“大姑娘,奴婢有个问题……”
温宛扭头。
“大姑娘还是喜欢苏公子的吧?”
“怎么看出来的?”温宛笑着看向紫玉。
“苏公子请大姑娘吃饭,大姑娘一次都没有拒绝过,他要陪大姑娘逛街,还有他买给大姑娘的东西,大姑娘好像也都很喜欢。”
紫玉想了想,“可是大姑娘明明拒绝了苏公子提亲。”
温宛恨苏玄璟无疑,哪怕重生到十二年前,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苏玄璟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有多么丧尽天良,可这恨在温宛骨血里从未消止。
当年苏玄璟戴着面具从她身上骗财势,骗权力,骗的御南侯府满门被诛,骗的她死不瞑目。
而今她为何不能戴着面具去骗苏玄璟?
硬磕?
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哪怕身份高贵些又如何能磕得过已经是太子门客的苏玄璟?
论人脉才智,论城府心机,她跟苏玄璟比差远了!
尤其苏玄璟已然踏进太子府,成为夺嫡局里的中心人物。
她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众皇子追逐的猎物还是苏玄璟告诉她的!
要跟苏玄璟划清界限?
有什么好处!
“本姑娘不喜欢苏玄璟,可他当初吃我的喝我的,我总要吃回来一些。”温宛没与紫玉解释的太过透彻,阳光直射,温宛正想抬手挡一挡的时候,有阴影遮下来。
那一瞬间,温宛以为是萧臣,能替自己遮伞说明也没有很生气。
“魏……”
“司马瑜拜见温县主。”
入目,是个长相十分讨喜且眼中充满善意的校尉。
“你是?”
温宛狐疑开口时司马瑜已然走下台阶,将伞递给紫玉,转手提壶过来,“臣见县主坐在这里太久,许是热的不行便做了一壶绿豆冰水给县主送过来。”
“县主放心喝,军壶是新的,没人用过。”司马瑜将壶捧到温宛面前,眼睛弯弯的,闪烁夺目光彩。
温宛想了想,接过军壶,“多谢。”
“县主客气,若是觉着不甜,臣便取些冰糖加在里面。”司马瑜献完殷勤之后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稍下一个台阶,“县主若不介意臣坐在这里,这个位置挡风。”
“司马校尉不用去忙吗?”温宛其实介意,她不想遮伞,不想喝冰水也不想谁帮她挡风。
她就想好好坐在这里,等萧臣。
“没有什么事比县主舒服些更重要,臣今日只听县主一个人差遣,任凭差遣。”司马瑜是万花丛中的高手,嘴里说的每一个字,脸上每一个表情,哪怕是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散发出‘我想撩你’的信号。
温宛没说话,只是浅淡笑笑。
温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