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银针射入眉心,一手持砍刀的乞丐硬生在距离马车数米之外轰然倒地。
周遭一片大乱,围观百姓四处乱窜,乞丐们见状即收利器,快速遁没。
马车棚顶,玉布衣眼中杀意消隐,转身便见站在车前的女子有些眼熟,“温县主儿?”
温宛也在直愣愣看着站在阳光底下的男人,这就是金禧楼的当家,天下第一食神。
玉布衣?
一阵神交之后,玉布衣拱手,重复刚刚说的话,“金禧楼玉布衣,请温县主儿上去小坐,不知县主儿可否赏个薄面!”
温宛虽然出来的迟,可马车旁边躺着死人,她都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必有一场恶战,“承蒙食神抬爱,温宛恭敬不如从命。”
待温宛嘱咐徐福将马车驾到路边与紫玉稍作等候,自己便跟着玉布衣走进金禧楼。
朱雀大街一处暗角,苏玄璟缓慢露出半个身子,视线落向走进金禧楼的那抹背影,眉目间流转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愫,只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女子,如今却成一众皇子争抢的对象,苏玄璟无法形容此间心境。
但总归,有些不舒服……
虽说温宛之前与温少行一起受邀享用九全宴,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玉布衣本人,更无甚机会走上三楼。
此刻由玉布衣引领步入金屋,温宛眼角肌肉猛的一抽,暗暗捂住胸口,默默淌了一把辛酸泪。
她果然是个穷鬼。
“温县主儿坐。”玉布衣先其一步坐到金石方桌前,丹凤眼扫过桌面,苏玄璟的那把紫色折扇已然不在。
当然,萧臣那个背后使阴招儿的家伙也跟着消失了。
温宛落座后,抬眼看向眼前男子,不失礼数打量,一身十分普通的棉麻褐色长衣,长相英俊潇洒,放荡不羁。
“敢问玉食神,刚刚外面那几个‘乞丐’为何要杀你?”
玉布衣震惊到静止,随后一张脸霎时生动起来。
杀他?
“本县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刚刚食神未向敌手报出御南侯府,所以我当是没帮上食神什么忙。”温宛看似歉疚开口。
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与真相差多少啊!
那些乞丐明明是冲着马车去的,他是路见不平,被迫拔刀相助的那个,可眼前这位美丽大方的温县主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听温宛的意思,很像是他遭人寻仇,想借御南侯府平事儿。
玉布衣无语瞧向窗外,现在应该下雪。
温宛见玉布衣不说话,心里亦有自己的算计。
人生在世,钱虽不是万能的,但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能,唯一不能,是不能感受到贫穷的痛苦。
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推磨鬼。
温宛不爱财,但她也实实在在缺一个有钱的朋友,缺一个像玉布衣这样特别有钱的朋友。
尤其重活一世,她若想护住想要护住的,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玉食神……”
“温县主不必自责,倒是玉某未经县主同意强行拽住御南侯府的马车,唐突了。”玉布衣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不打算解释。
要说萧臣对眼前这位温县主没有别的意思,他赌自己当场去世!
不是玩威胁么!
呵呵!
温宛听罢,暗自欣喜,“来日方长,玉食神且放心,日后但凡金禧楼有事,温宛愿尽全力。”
在遇到萧臣之前,玉布衣从来没有想过把金禧楼开到皇城,远离权力中心才能活的自在,奈何天不从人愿,如今他已入皇城,想要独善其身自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他就陪萧臣玩把大的……
月光如练,夜色清幽。
御南侯府二房,李氏在房间里的绣板上绣着飞凤图样,房门开启,温谨儒从外面走进来。
“老爷回来了!”
李氏搁下手里针线迎过去,温谨儒退下长袍,“嗯,回来了。”
“宫里有信儿没,弦儿跟魏王的婚事她大姑姑给撮合的怎么样了?”李氏接过温谨儒官袍,转身挂到墙边木架上。
温谨儒则坐到桌边,面色略微难看,沉在那里不说话。
李氏与温谨儒过了二十载,看脸色便知事情不顺,“是她大姑姑那边没信儿?还是……”
“之前我不是同你说过,她大姑姑去找了贤妃。”温谨儒抬头看向李氏,“只是贤妃那边没个准信儿。”
“是啊,不过想来贤妃怎么都得给她大姑姑几分面子,再说魏王虽是龙子龙孙,可身份地位跟其他皇子比……”
“小心说话。”温谨儒一向怕事,瞪了眼李氏。
李氏呶呶嘴,“又没有外人。”
“贤妃前两日回了长姐,说是魏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温谨儒叹了口气,“许是咱们家弦儿跟魏王无缘,与魏王不成也没什么,这皇城里大把公子少爷,咱们再给弦儿留意就是了。”
“贤妃不答应?这……这面都还没见,谁晓得他们见面会不会生出那么点意思?直接就给拒绝了,可是没把你长姐放在眼里。”
李氏抱怨坐下来,“这事儿我都跟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