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府。
秦怀道一行匆匆而来,刚进门就听到喝彩声此起彼伏,扭头一看,旁边空地上正在干架,许多人围观喝彩,程处默叫的最凶,挥舞着拳头恨不能自己上场,尉迟宝林气急败坏的喊着什么。
“他们这是……练兵?”罗章不确定地问道。
“别管他们,放下尸体去报道吧,应该来得及,晚了也别胡闹,下次再去便是,安顿好护山队自己过来。”秦怀道叮嘱一句。
罗章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程处默发现了进来的秦怀道,赶紧过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大人,兄弟们在切磋,促进感情,这是?”说着看向尸体。
“找个地方放好,继续切磋,注意分寸,不许伤手断腿出人命。”秦怀道叮嘱道,战士嘛,干干架有利于团结,还能提高战斗力,但也不能过度。
“遵令!”程处默见秦怀道没有反对,兴奋地答应一声。
尉迟宝林也跑过来,看着尸体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俩没离开过这儿?”秦怀道反问,见两人摇头,便解释道:“难怪你俩不知道,外面恐怕已经吵翻天,他们是刺杀我的凶手,你俩回府一趟,问问你们父亲意见,然后回来。”
两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周围府卫太多,不好多问,郑重点头。
秦怀道直奔后院,见到了看守崔世海的刘达。
刘达也看到秦怀道,赶紧上来行礼,一边说道:“大人,里面的人好像疯了,哀求了一整天,说什么都愿意招,让属下陪他说说话,属下没敢接话。”
“做的很好,守住,不准任何人靠近。”秦怀道夸赞一句,直接往前来到杂房,推开门,打开地窖盖板,下面光线昏暗,臭味冲天,崔世海呆了几天,各种排泄物只能就地解决,想不臭都难。
崔世海看到盖板打开,从角落里冲过来,着急地喊道:“别走,求求你给点吃的,陪我说说话也好。”
声音虚弱,慌乱中透着渴望。
一个人关在黑暗地窖,活动范围不足三平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就连排泄物也只能就地解决,仿佛与世隔绝,心中又挂念着自己的罪,各种想法根本压不住,而且只往不好的方面想,想不崩溃都很难。
秦怀道见对方眼睛赤红,蓬头垢面,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再关下去肯定疯,便问道:“崔世海,可认识本官?”
崔世海看着地窖出口方向,等适应了亮光后认出秦怀道,噗通一声跪下求饶道:“大人,你行行好,给我一刀吧,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再折磨了。”
“告诉我,谁指使你去威胁那些车夫?”
崔世海听到这番话猛地恢复了些清醒,犹豫着没说话。
“怎么,不愿意说,那就关着,等你想说了再来。”秦怀道故意起身,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崔世海想到这两天可怕的经历,哪敢再经历一次,甚至一刻都不想在地窖呆,太可怕了,简直是折磨,赶紧求饶道:“我说,我说,是家主吩咐的。”
“崔仁师?”
“对,是他,是他要求的。”
“为什么?”秦怀道追问道。
崔世海赶紧说道:“好像是想拿下烧砖之法献给太子,不确定真假,我只是偏房子弟,不是正房,只能听令行事,没资格接触太多。”
“太子,你确定?”秦怀道瞳孔猛地一缩,居然又是太子。
崔世海赶紧解释道:“不确定,有一次请崔有为喝酒,他喝醉说漏了嘴,再问就不肯说,还骂了我一顿,估摸着是真的。”
秦怀道目光变得幽冷起来,之前就听说李靖提过太子想建房,但成本太大没动工,拿到烧砖之法能省一大笔钱,但崔家是支持魏王的,为什么动手,除非……想到某种可能,秦怀道追问道:“崔家是太子的人?”
“不知道,这种机密我哪儿有资格接触,但崔有为以前让我做过一些事,事后我查过,都和太子有关联。”崔世海赶紧说道。
秦怀道有些明白了,崔家明面上支持魏王,暗地里支持太子,脚踩两只船,两边下注,无论哪边将来登大宝都对家族有利,为了帮太子建房节省成本,便起了夺烧砖之法的念头,还能让家族多掌握一门生财技艺。
至于魏王,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也出手了。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秦怀道心中愤怒,追问道:“可有留下证据?”
“哪敢留证据,那不是找死吗?”崔世海一脸苦涩。
“烧煤山也是你们干的?”
崔世海豁出去,如实说道:“是我逼一个负责做饭的人在菜里下药,崔有为说杀几个车夫无所谓,卑贱之人,死了没人管,但罗章身份敏感,不能死人,以免影响太大,烧山和杀车夫都是为了施压,至于怎么拿到烧砖之法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负责干脏活,没想到还有另一波人偷袭秦家庄。”
秦怀道又问了几句,但崔世海知道有限,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说道:“崔世海,你已经被家族抛弃,成为弃子,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只求大人网开一面,放过我家人。”
“本官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