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人没进入大唐境内,没有粘大唐百姓的血,但也是敌人。
对待敌人,自然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冷漠。
李义协可不相信秦怀道是好心,之前抓到的主将说砍就砍,想投降都不行,但还是搬来凳子,退到一帮盯着,以防万一。
朱礼丰坐下,打量着秦怀道不语,心中满是震骇,说唐语,身份不言自明,居然反击上门来了,这怎么可能,南下的高句丽十万大军呢?不会没了吧?
想到这儿,朱礼丰心中一颤,眼角也跟着抽动起来。
秦怀道也打量着对方,国字脸,浓眉大眼,英武中透着几分儒雅,五十左右,问道:“朱礼丰,咱们聊聊如何?你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或者重刑加身,逼你说出口,选哪个?”
“尊敬的大唐将军,大唐乃礼仪之邦,以仁义著称,岂能如此粗鲁?”
“想我礼敬有加,好好待你,最好放了你,让后再让你带兵来攻打大唐?”秦怀道不屑地讥笑道,这种道德绑架没用。
朱礼丰愣了一下,发现秦怀道和自己熟悉的大唐将领不一样,别人抓到了肯定好言相劝,如果能劝降,大功一件,就算不能劝降也会以礼相待,当战功献给唐皇才对,这人——好大的杀气,心中莫名一慌,说道:“你想问什么?”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秦怀道满意地笑道:“城内一共多少守军,多少粮食?”
“不到两千,粮食一万石左右。”
“百姓多少,家中可有余粮?”
“百姓还有一千多户,四千人左右,家中勉强度日,你想怎样?两军交战,不伤百姓,他们是无辜的。”朱礼丰赶紧说道。
“无辜?那大唐的百姓呢,他们无辜吗?”秦怀道想到被残害的百姓就无名火起,喊着脸喝道:“高句丽军队每到一处,就将百姓全部残杀,夺走他们房子,粮食,你现在跟我说无辜,谁给你的勇气?”
“这?”
朱礼丰一时语塞,想说秦怀道诬陷,但看着像真的,可要是承认,岂不是说高句丽大军残暴不仁?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一看就是仁义之人……真要是残害怀远百姓,高句丽上下绝对同仇敌忾,拼死反击。”
“那就全杀光,杀的你们灭族,还拿什么反击?”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朱礼丰没想到秦怀道如此重的杀心,顿时心了个十足,看来真杀了不少大唐百姓,否则不可能这么大仇恨,心中一苦,问道:“将军,不知道在下能做些什么才能放过满城百姓,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战争一起,没有人是无辜的,没有满城百姓拿出粮食支援,高句丽军队还能南下大唐?没有百姓投入军中,高句丽哪有军队?国战,无对错,只论输赢。”
一席话,振聋发聩!
安国公想去了当年自己部落,面对大唐铁骑也愤怒过,但南下洗劫大唐百姓时又无比兴奋,而今,心中的恨早已没了,回过头来看,哪有什么对错,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的更好,输了,突厥也就没了。
朱礼丰也咀嚼着秦怀道的话,一时有些恍然,却听秦怀道的声音再次响起:“自古成王败寇,胜利者书写历史,失败者没话语权,所以,不要拿百姓来威胁本将军,想救下满城百姓也可以,回答本将军几个问题。
残杀百姓这种事秦怀道肯定做不出来,但不妨碍以此威胁对方,获得情报。
对方被秦怀道冷冷的杀意镇住,信以为真,赶紧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辽东有多少守军?”
“你……你什么意思?”朱礼丰脸色大变,盯着秦怀道的眼睛一眨不眨,满是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还想攻打辽东?”
“回答错误,来人……”秦怀道一脸愤怒地大吼道,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在——”李义协配合地喊道。
“等一下!”朱礼丰赶紧说道:“既然贵军要去送死,那在下也不拦着,辽东现有守军两万,装备精良,粮草不缺,你拿什么打?”
秦怀道从对方微表情发现没有撒谎,心中快速计算起来,两万大军把守,硬攻毫无机会,看来还得智取,追问道:“安市城多少守军?”
“这个不清楚。”
“建安城呢?”
“也不清楚,我一个怀远太守,没资格知道其他两地真实情况,只知道比怀远多,怎么,还想将这两座城也拿下,就凭你们?别说你,就算是大唐举国之力也办不到。”朱礼丰冷声说道,语气丝毫不客气。
这种不客气正好说明对方没撒谎。
秦怀道估摸着两城兵力一万以上,拿下安市城比辽东城应该容易,但辽东城的战略地位和价值更高,对李义协说道:“押下去巡城,让他安抚百姓呆在家里,不得出门,之后将人关起来,好生看押。”
“遵令。”李义协赶紧应道。
“等一下。”朱礼丰喊道:“我可以安抚百姓,配合你的一切安排,但你不得滥杀,更不得动我家人,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带下去。”秦怀道摆摆手,等李义协将人带走后看向安国公:“据都督掌握的情报,辽东平时守军一万左右,现在却有两万,这一仗不好打,你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