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学校放了三天假。
安书情去了县城的大伯家,没有回来。安书玉还是放假第一天就背上书包去了大姨家。
这样的节日对于学徒们来说,跟往常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这几天,场上的活不多,也是比较清闲的时候。
安妈这几天很忙,虽说家里的经济收入主要靠安爸修理农机,不靠种田,但安家也是有几亩人口地的,眼下正是麦子抽穗的时节,今年雨水少,所以安妈这几天忙着给麦田补肥浇水。
吃完午饭,安妈交待了几句,骑着自行车走了。给麦田浇水可不像菜园子,需要用水泵抽水,得提前去找人家借水泵。
安书缘收拾好碗筷,端进了厨房,把碗放在灶台上,拿了盆准备洗碗。眼角瞥见郁春修从小房间那边走了过来,她顿了顿,决定等会儿再洗碗,扯过手巾擦了擦手转身就走。
厨房门口,冷不防被人拎住了领子,她身子一顿,一只脚从后面伸过来,利落地踢上了厨房门。
安书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杵在墙上了!
郁春修一手撑着墙,一手提着她的领子,还不忘轻轻抬脚踩了下厨房门,“咔嗒”一声,门锁了。
对视的一瞬,安书缘慌忙低下头。
“你在躲我?”头顶传来那个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安书缘低着头,听到这话忍不住缩了一下,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有吗?呵!”
一声轻哼,安书缘又缩了一下,僵硬地贴着墙壁,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完全不懂,脑子又成了一锅浆糊。
感觉就像在学校犯了大错,被老师拎去了办公室批斗。
她不吭声,郁春修也没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觉得脖子发酸,头都快掉了的时候,听到郁春修叹了口气,接着低低唤了一声,“小缘!”
安书缘刚想答应,突地顿了一下,才发现郁春修到现在都还没松开她的领子,抿了抿嘴,小声说道:“你,先……先松手……”
郁春修轻声道:“好。”
领口的劲道一松,安书缘的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还没缓过劲来,蓦地,一根手指滑上了脸颊!
安书缘顿时吓得一哆嗦,本能地就要往后退,可是后背早已经紧紧贴着墙了,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道:“你,不能……不能摸,我脸……不可以这样……”
那根手指在脸颊上又轻巧地滑了几下,手指的主人低笑了声,说道:“怎么不可以?我是你哥哥。”
哥哥……
突然一下子,安书缘这阵子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
感受到湿意的手指僵住了!顿了片刻,缩了回去。
安书缘别过脸,开始小声的抽泣。
郁春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了句什么,安书缘没听清,她捂着脸转身对着墙,不知是什么情绪涌了上来,使得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朦胧间似乎听到郁春修烦躁的道歉,似乎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似乎,像是做了一场梦。
从这天起,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安书缘的错觉,她只觉得往日热闹的午饭时间,似乎大家的话都不多了,而那个人,也似乎更清冷了。
抑闷之下,安书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学习上,除了学习,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勤奋,全家都只当是临近中考的最后努力。
只有安书缘自己知道,真的就只是因为那个人。晚上躺在被窝里,安书缘会想郁春修,没办法不想,只好允许自己每天只能在晚上想他。
在她自己看来,这种想念是莫名其妙的,毕竟那个人每天都可以见到。一个人怎么会每天都想一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呢?
想着以后的日子,总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可想想已经过去的日子,又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极了!
一晃中考到了,考试是在县里考的,吃住都在那儿,一共三天。
每一场考试结束,安书缘走出考场时,都觉得很累!她基本都是熬到了最后才交卷,不管结果如何,真的尽力了!
以前安书缘并不是很在意中考,那时她对读书这件事没有很大的兴趣,如今也一样,只是她明白了读书这件事,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去做,而且要尽力做好。
此刻,其实也并不是为了自己将来的美好人生,才突然开始努力,安书缘并没有想那么远。
只是最近这段压抑的日子,让她越发的想离开家,离开丰收镇,去一个没有郁春修的地方。
也许,去了高中,认识很多新的人,心里就会渐渐把他忘了吧……
三天的考试结束,中巴车载着初三的学生们回到了丰收中学。
校门口,大家兴奋地冲下车,成群结伴地涌到镇上去了,男生大都去了游戏厅,女生们则多数逛街去了。
明慧也想逛街,安书缘却没什么心情。郁春修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里,有了这块石头,好像很难开心起来。
回到家,安妈倒是很激动,一把将安书缘拽进了大屋摁在椅子上,先是问了这几天吃得怎么样,伙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