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缘换好钢镚,到了沈家大门口时,老远就听见她二堂哥安书章鬼哭狼嚎的声音,“沈诚你个没良心的,我刚才还给你留了三块,你一分也不给我留啊!真狠啊!”
安书缘推开大门,院内几人一齐转头看了过来。
还是去年那帮傻瓜,安书缘满意地点了点头,冲安书章叫了一声,“二哥,你在这儿玩呐?大哥呢?”
安书章一见安书缘,顿时眉开眼笑,“是书缘呐!快来,我们正砸钱堆呢,大哥在屋里边打扑克牌,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儿!”
沈诚抬头看见她,手一指,叫道:“安书缘,赶紧滚过来,本大爷今天手气好得不得了!过来受死!”
安书缘不屑地笑了,“就凭你?还大爷,你想当谁大爷啊?赶紧先数数自个兜里多少钱吧,输光了也好有个数!”
一旁安书玉拽了拽她,小声说道:“二姐,砸钱堆能赢也能输,你别把压岁钱输了!”
安书缘冲她眨眨眼,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颗弹珠,握在手心,平举着拳,冲着沈诚一抬下巴,“来呀!”
沈诚去年过年时,就被安书缘赢了十几块,这一年里头回回看见她都忍不住瞪上一眼,两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也没什么交集,却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像是有了过节。
安书缘没理会沈诚那双快要瞪掉的眼珠子,拳头一转,摊开手,手心里有一枚鹌鹑蛋大小的不锈钢弹珠,她把弹珠向上高高抛起,又稳稳地接在手里,走了几步,从棉袄口袋里摸出一枚钢镚,放在了院子中间那块红砖上。
沈诚盯着安书缘的手看了会儿,突然说道:“安书缘,今天我们加个彩头,要是你赢了我额外给你五块钱,要是我赢了,你那弹珠归我!”
安书缘这颗弹珠是在安爸的修理棚里找到的,安爸说没用了,安书缘就拿来玩了。
沈诚觉得安书缘砸钱堆厉害,完全就是仗了这颗不锈钢的弹珠,这力道哪是普通的玻璃弹珠可比的,他可惦记好久了,只是没门路弄到。
“行啊!只要你能赢,弹珠就归你!”安书缘微微一笑。
开局了,参加的几个人走到大门处一道粉笔画的线旁,挨个把自己的弹珠丢了出去,按照游戏规则,谁的弹珠离红砖最近,谁最先开始砸钱堆。
眼下红砖上有五枚钢镚整齐地摞在一起,安书章的弹珠滚的还挺近,离红砖只有大概一米的距离。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沈诚的弹珠就撞上了他的,一下子就给安书章的弹珠弹开,远远地滚到一旁去了。
安书章气哼哼地一跺脚,骂道:“沈诚你个阴险小人!”
一轮下来,安书缘是离得最近的,她攥着弹珠,眯眼瞄了瞄,用力一掷,一声脆响,五枚钢镚全都从红砖上掉落下来。
安书章愣了愣,才道:“书缘,你也太厉害了吧!”
看着一旁拉下脸的沈诚,安书章得意地扬扬下巴,“认输吧你,你砸不过书缘的,我小妹厉害着呢!”
沈诚哼了一声,伸手从裤兜里摸出几个钢镚,“这把下三块!”
听说要下三块,另外几个表示太多了,安书章也觉得输了心疼,怂恿着安书缘,“书缘,你上!”
安书缘笑嘻嘻地伸手掏钱,冲安书章眨了眨眼,“二哥你放心,我来就是赢钱的,一会把你的钱都赢回来!”
沈诚不屑地撇嘴,“你就得意吧!骄兵必败,先赢后输,眼泪噗噗!老天爷才不会让你这丫头片子一直嚣张!”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沈诚的话,安书缘一直嚣张到大姐过来,才意犹未尽地收手。数了数兜里的钱,竟然赢了三十几块!
把安书章输掉的钱还给了他,安书缘拉着小玉跟着安书情回家了。
沈诚没能赢走安书缘的弹珠,那多出的五块钱安书缘也没跟他要,主要是看他兜里的钱已经输光了,要也没有。
见者有份,安书缘大方地分了十块给安书玉,可把她高兴坏了!
姐妹俩跟在安书情后头,开心得不行。
安书玉问道:“二姐,你砸钱堆这么厉害,有什么秘诀吗?”
安书缘想了想,“也没有,就前年跟二哥他们玩了一回,觉得这个挺容易的,去年赢了沈诚十几块钱,你不是知道的嘛,我想这东西也不难,当然还要再去赢他啊!能赚钱的,不玩是傻子!”
安书玉嘻嘻笑起来,“大傻子沈诚,年年给你送钱啊!”
“可不是嘛!”安书缘还真有些得意。
大年初一过完,家家就开始办起了宴席。
农村里头,平时大家都很忙,遇到要办酒席的时候,一般都喜欢留到过年这几天。
一来是这个时候,在外地打工的人大都回来了,都在家,人齐了办事儿才热闹。二来,春节时置办的年货多,这个时候办酒席,正好把年货用上,能省不少钱。
安书缘家没有什么事需要办酒席的,不过从初二开始一直到初六,他们都得去人家吃酒席。
也正因为后面几天都没空了,下午安妈扎了围巾,拿上斧头就到清水河的河滩上捡树枝去了。
这几天家里蒸包子,炸肉圆,大锅的柴火快用完了,安妈闲不下来,总想找些事做。
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