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大强被留在了家里,林四强和林二强就跟着林小渔两口子回到了箬叶村,远远的就听到吹吹打打的。
“村里有人办丧事?”林四强避讳的把马车挨边了靠。
“嗯,有个自尽的人。”林小渔说着话的时候,默默的看了吕成行一眼,吕成行反而坦荡荡的看着林小渔。
眼里的光好像在说,他不招惹你,我也不必如此。
林四强啧啧的道,“这日子这么有奔头,你们村里一个个的也能挖蛏子赚钱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尽呢?”
林小渔默默的在心里应了一声,有些人就是找死拉都拉不住。
这时,刘把式那送丧的队伍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像是有人在打起来了。
“这人死为大,咋还打起来了,这找事儿的人也太不看场合了,不是说自尽的吗?”林四强嘀咕道。
林小渔睁了睁杏眸努力的看,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妇人,其中一个身形特别的熟悉,突然琢磨过来,“是吕老太啊?”
吕成行也皱了皱眉头。
林四强也有点印象,这吕老太不就是吕成行的娘嘛,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自己妹婿的娘,想到自己还数落了几句,倒是极为不好意思了,尴尬道,“那个,我不知道是亲家母,这之所以起了争执,肯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四哥,你不用帮那老婆子说话,我们已经与她断了亲啦,这事儿说来话长,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
林小渔说着微微的摇了摇头,是吕老太,这倒是合情合理了,毕竟吕老太的性子,可不管你是红事还是白事,想闹就闹。
林四强惊讶的看着林小渔,自家小妹竟然用“那老婆子”来称呼吕老太,他又细细的看了一下妹婿的表情,好像没什么表情来着。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会断亲?
他正想着,这边的争吵声就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就这样的肚兜还好意思送人,我呸,现在刘大锤成死人了,你们不是有私情嘛,你倒是给她殉情啊……”刘把式的媳妇葛翠喜都快疯了,两只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要不是被人拉着,都恨不得过去将吕老太给撕了。
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男人死了又发现他竟然和人有私情,还不止一个,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四十多岁的吕老太。
好歹刘把式也才三十六岁,吕老太差不多都比他大十岁了,他可真不挑食啊。
“你胡说,咋就是我了,我和你男人不熟。”吕老太一张肉脸惊慌失措。
当初就是想让刘把式运了她的蛏子去替了林小渔的,就一时被那臭男人撩拔了,虽然是比吕老头年轻力壮的,但是也就那么一次。
要不是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她的肚兜,说是做个念想,这事儿也不会被刘把式的媳妇给发现了,吕老太悔得不行。
“我都去细细比过了,就和你家晒得一模一样,本来还以为是你哪个儿媳妇的,谁知道是你这个老不羞的。”葛翠喜说着就抓住了吕老太的衣袖,死都不叫她走。
本来这样的丑事她都想忍了,但是谁知道这出丧,吕老太竟然还来送,她这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吕老太看着村里人都是火辣辣的眼神,大家都没有吱声,但是她像是被剥光了衣裳晒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一般。
一张老脸又羞又臊,就把胳膊给扯了回来。
“刺啦”衣裳袖子直接就断了一截,吕老太都顾不上去捡那个断了的袖子,站起来就往外跑,还趔趄的摔了一下。
但还是狼狈的往家里逃去,恨不得把门锁死,至少这个把月都不出门了。
“瞧见没,她就是心虚了,不心虚能跑这么快吗?呵呵,人活着的时候有私情,死了的时候怎么不也温存温存呢。这个狗东西身上的寿衣还都是我给他穿的呢!”葛翠喜见到人跑了,就又是对着刘把式一通骂。
林四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转向了林小渔,林小渔也默默的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
吕成行反而是皱了皱眉毛。
“算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林小渔道,吕老太自己做人不好,自然会有人谴责她,现在自己忙着赚钱,可别让这把火烧到自家身上就行。
只见前面的丧葬队依旧停在那里并不走。
葛翠喜站在路中央,叉着腰道,“老娘想过了,凭什么他活着要我伺候,他还去偷人,死了还得我给他送终,做梦,就停这儿吧!”
送葬的亲友一个个都看不下去了。
在箬叶村,这送葬的队伍中途停下,特别是棺材停下了是大大的不吉利。
那四个抬棺材的亲份已经腿脚都抖了,这还不走,于是亲友里的女人赶忙就去安抚葛翠喜。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还有个儿子呢!”
“人都死了算了算了。”
但是葛翠喜红着眼圈一屁股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也不吭一声的。
这刘把式爹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