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眉头紧锁，翻了翻那一沓厚如法典的手稿，如果一切要从头再来，再写出这么多东西要花多少时间啊。

她有点心疼，忍不住问：“还有别的可能吗？”

贺远说：“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最后这行数据做错了，但我没有看出来，如果能纠正回来，那么这个实验离成功也不远了。”

但，他已经在突破这一行数据上耗得太久了，不得不接受这个最坏的情况，以免继续耽搁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先通宵把起始数据再整理一遍吧。”贺远说。

贺静沉默，好久才问：“大哥，我能把这些数据拍下来吗？”

贺远目露疑惑。

贺静正色道：“我想找个物理大能帮你看一看。”

此时，贺远并不知道贺静想找的那位物理大能是谁，实验之初遇到困难他也没少请学校教授帮忙，但都没得到好的指点，所以他并不对贺静所说的话抱有希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想让贺静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而难受，伸手摸了摸贺静的脑袋：“可以拍，但是不能公开，免得数据外泄，如果没有结果，也不要太灰心，一切有大哥在。”

贺静笑脸一扬，脆生生道：“好。”

然后，贺远把手稿交给了她，继续去做新一轮的测试了。

贺静把手稿一张一张拍了下来。

……

饭后，贺静去计算机教室，把手稿照片压缩成文件，存到了手机里。

她点开通讯录，望着电话本里那个标注着“卫老师”的手机号码，分外迟疑。

卫老是国宝级物理大师，平常应该很忙，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贸然打扰，可能会遭致反感。

虽然卫老之前在颁奖台上说收下了她这个学生，但她还是心生怯意……

几度打开又关闭，想到贺远的处境，贺静咬了咬牙，还是拨了出去，她握着手机的手在抖，心跳也极其紧张……

电话居然打通，那边传来一声简短的：“喂。”

“您好，我是银枫高中高二三班的学生，贺静。”贺静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和忐忑，飞快自报家门，然后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请问，卫老师在吗？”

“在的。”接电话的是卫老的生活助理，也是当初给贺静联系方式的那个，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院中晒太阳逗猫的老者，说道：“你是上次物理竞赛获奖的学生吧，我记得你，卫老说，你这么久没打电话来，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这个老师了。”

怎么可能！

贺静在内心一阵咆哮。

在她的心里，卫老可是比神还要厉害的存在，她没打电话是怕卫老嫌她烦。

她也不想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去扰了老人家的清净。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打电话过来的，实在是作业太多了……”

贺静憋了一会儿，只憋出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连忙致歉。

“哈哈哈没关系，一会儿卫老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生活助理说，“不过，你有什么问题想请教卫老呢？我得先审核，然后才能送到卫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