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时候,他一定把这一粒花生米给吐出来了,再叫人拉着厨子出去打板子,可如今,他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那一点苦涩。
边吃,心里头边叹气。
他和皇阿玛的父子情谊正如这一颗颗的花生米,手一搓,那一点儿脆弱的外衣就散了,里头的花生仁看着是好的,可味道早就不是最开始的味道了,火候到了,还能勉强说一句不错。
要是火候过了,也就徒留苦涩了。
九月里,索额图被赐死,赫舍里一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满门的子嗣都砍了头。
太子和胤祥被放出了毓庆宫。
太子好像突然长大了,从前暴戾恣睢,如今反倒收起了所有的脾气,见了人也变得有礼貌了,有一回宫人们还看见他拉着弘皙的手在院子里种花,把那棵桂花树底下刨得到处都是坑。
……
胤祥回了启祥宫,别人问起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在装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他见了一回四哥,是私底下见的,兄弟两个喝着酒,说起在德州的事情,胤祥说自己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胤禛就问起索额图和太子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胤祥仔细想了想,从记忆里挖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索额图来德州的行宫,当时是开了正门的,我记得他带过来了好多的行李,好几辆车,全都给了太子,我当时问过一句是什么,索额图说不过是太子平日经常穿的衣裳。”
那几辆车里到底是不是衣裳,他们已经不得而知了:“后来太子回京,那几辆车跟着队伍回来了,却没进毓庆宫。”
不只是太子的衣裳,连他的衣裳也不见了。
胤祥问:“四哥,你说,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索额图是以教唆太子、结党营私的罪名被赐死的。
胤禛把玩着酒杯,吐出一句话。
“兴许是皇袍吧。”
胤祥手里的酒杯落在了地上,叮啷一声响。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