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舒穆禄氏眨眨眼:“所以那个镇纸——”
“给你不就是了?别在外头乱说话。”一边捂着福晋的嘴,他一边偷偷去看四哥和云秀的反应。
云秀其实听见了,但是顾及着胤祚的脾气,没好意思看他,怕他羞得说不出话,胤禛和四福晋也听见了,但是他们两个是背过身的,胤祚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胤祚松了口气,再低头看舒穆禄氏,她眨着眼睛看着他,还偷偷亲了一下胤祚捂她嘴的手。
兵荒马乱的场景终结于云秀的打圆场:“别在外头站着了,外头天还冷着,里头坐着吧。”
胤祚瞪了六福晋一眼,进门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云秀叫人上了茶点,问起胤禛:“怎么前些天索额图的福晋过生辰,还给我这边儿递了帖子?”
往常云秀很少出去交际,因为怕给姐姐惹麻烦,有些人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深交,万一以后出了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他们,基本都是别人给她这边递帖子,她觉得合适就去看看,不合适就算了。
大多数的人家交际的时候也都心里有数,不认识的谁上赶着给人送请帖?所以云秀从来就没有收到过索额图福晋的帖子,这回却收着了,想也是朝堂上有什么变动了。
结果胤禛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吓了她一跳:“我前些日子去找了索额图,说要加入太子一党。”
云秀:“啊?”
胤禛看她惊讶,就把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包括马齐的官职:“皇阿玛知道马齐是索额图的人,还把我放到户部,除了让我在里头锻炼以外,想必也是给我们分好了党派。”
现在这个情况,朝堂上各自为政,互相攻击,如果不找一个党派站住脚,能被他们撕得渣都不剩。
胤禛知道胤祚心思从来没放在这上头,也想着教一教他,就说得很细:“皇阿玛以前用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互相制衡,哪怕现在纳兰明珠已经比不过索额图了,可制衡的关系还是在的,只不过领头的人换成了大哥。”
那些大臣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营私结党,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皇阿玛把八旗摄政的制度废除了,那些人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退出政治舞台,当然会想尽办法重新回来,所以看准了大阿哥。
胤禛悄悄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有一点失控了。”大阿哥和太子的摩擦日益加重,也被裹挟着往前走,皇阿玛难道就是全然掌控着全局的吗?
长此以往地走下去,恐怕最后也把握不住结局吧。
这话他没法在外头说,却能和额娘还有姨妈说一说,都是自己人,也能说得清楚一点。
“我投靠太子,不是真的想替索额图做事,而是想保存己身。”皇阿玛对太子还是有情分在的,不论以后如何,他现在哪怕知道太子不是完美的,知道他私下里暴虐,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反倒是大哥,在皇阿玛确立了太子的位置以后,他仍旧对太子心有不满,妄想推翻太子,这不就是质疑当初皇阿玛的决定吗?也只有他自己看不明白,心里头觉得自己委屈罢了,几乎所有的其余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只是徒劳做功。
他只是太子的磨刀石。
云秀猛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康熙把大阿哥推出来,让他成为满洲勋贵们手中的棋子,一来是让满洲勋贵有一个虚妄的、不可能实现的共同的目标,将来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让这些人的努力付诸东流,消耗他们的力量,二来就是给太子做磨刀石,太子暴虐不仁,他想要皇位就得控制住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一旦他出了差错,大阿哥就会瞬间压倒他,而太子会失去太子之位,所以他得控制住自己。
云秀说不出话了。
这两年的康熙其实看着“仁慈”、“和善”了许多,不像是前些年那样大刀阔斧地去变动,用去给别人身上剐上伤口的方式行动。
他换了更加温和的方式,那就是问心,问你的心里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有没有无法满足的欲.望,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心理弱点。
你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但是不得不被推着、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陷阱往下坠.落。
看着润物细无声,其实都是杀人诛心。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前展现出来的只是他其中的一面罢了。
云秀忽然想回去了,回到永和宫去,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姐姐,想拉着她一起离开那个吃人的皇宫。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踏出房门,她就意识到,姐姐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康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得比谁都通透,也比谁都了解这个男人,她也没有办法离开那个皇宫,除非康熙死了。
康熙或许对姐姐有过温情吧,他确实喜欢过姐姐,可也就止步于喜欢了,他看明白了姐姐对他的了解,双方对彼此的性格脾气心知肚明,谁也瞒不了谁。
孝庄太后死了,他说再也没有人爱他了,因为他已经释然了,自己不爱,也不希望别人爱自己,他自知只会喜欢上能够了解自己的人,只会喜欢上自己的知己,可他的知己并不会爱上他,因为他是个自私自利、从头到尾都只顾自己私欲的人。
他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