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过来,还要考校学问。
等问完了,康熙才说:“今儿小六被罚了,小四做得不错,还知道帮弟弟承担完成不了的惩罚。”看久了大阿哥和太子的争斗,这样一点简单的兄弟亲情反倒让他更加珍惜。
更何况,他也由此想到了自己和哥哥福全的小时候。
皇阿玛并不管他们,几乎是任由他们在皇宫里疯草一般生长,他平日里见的最多的就是太皇太后和师傅,以及和自己一起上课的兄弟们,其中福全和常宁和他年龄相仿,三个人是最亲密的,又以福全和他的感情最好。
他小时候也疯狂过,做过许多错事,每次都会被师傅逮住,挨打的都让哈哈珠子受了,那些抄大字的却还得让他自己来,有时候他贪玩完不成,哥哥福全就会偷偷帮他完成一些,师傅年纪大了,福全又写得特别像,根本发现不了。
每一次他们一起蒙骗过师傅以后,都会露出彼此心领神会的表情。
当年的他们,和现在的四阿哥六阿哥何其相似?
如今他罚了福全,哥哥却一声怨言都没有,他还特意打听过,哥哥出去以后从来没有和别人抱怨过半句不是,反倒把罪过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难免让他有些愧疚。
胤禛和胤祚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夸自己,但是被夸了,尤其是被自己崇拜的阿玛给夸了,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
云秀和云佩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兴奋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等两个小孩出去了,康熙才说起这回的来意:“胤祉和胤禛的福晋人选朕已经看好了,想着过来问一问你,心里头是个什么想法?”
云佩问:“皇上看中了哪一家的?”
康熙说:“胤祉好文,朕打算给他挑董鄂氏的,鹏春的女儿,出身正红旗。”
云秀先想了想鹏春是谁,然后就想到了,这位董鄂氏的曾祖父好像就是礼烈亲王代善的女婿,虽然姓董鄂氏,可和之前的董鄂妃不是一家子。
她也不太关心他的福晋,更加期待老四的。
康熙说:“朕给老四挑了乌拉那拉氏的女孩儿,步军统领、内大臣费扬古的女儿。”
他心里头还是爱重云佩的,连带着对她生了几个孩子也关爱异常,云佩身份上比起别人略有不足,毕竟是宫女出身,和别人那样大选进来的不一样,他怕别人看轻了四阿哥,特意给他挑了一个身份上头颇为尊贵的姑娘。
还说:“虽然她身份上尊贵些,但是朕打听过,她的脾气还算不错,不至于让老四压服不住她。”
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到了,是云佩怎么都挑不出错的人:“皇上既然选好了,那就这么定下吧?”
康熙点点头:“十月里就是颁金节,命妇们都要进宫,朕会叫人带她进来瞧瞧,你也打量打量,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提前提出来。”
云佩和云秀忽然就紧张起来了。
等康熙走了,她们两个互相看看,忍不住问彼此:“这就要考虑给胤禛娶媳妇儿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呀!一眨眼,就到了要给胤禛娶媳妇的时候了,虽然只是看一眼,还没彻底定下来,真要等成亲估计要明年后年了,可这也太快了,就好像是不经意间,孩子就长大了一样。
有点不太适应。
又有一点莫名的期待。
等到了十月颁金节,她们坐在承乾宫里,一边儿和其余的嫔妃闲话,一边忍不住就往外头看。
命妇们都是要先在外头跪安,统一先拜了故去的太后、皇后的灵位以后才会到宴会上头来,也不是人人都能进殿的,一般是到了殿里头先给嫔妃们请了安,再由四妃各自领着安排好的人去招待,比较重要的比如裕亲王福晋就是让钮钴禄贵妃招待的。
这回有意给三阿哥和四阿哥一块儿挑福晋,乌拉那拉家的人和董鄂家的人就各自被分配到了云佩和荣妃那里。
当然也不止他们一家,也有其余的几个人,可明眼上都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主角儿,也都心里知情识趣儿,不会太多的掺和。
云佩先挨个问过了,聊了一会儿天。
她说:“今年这天气好像冷得特别快,听说盛京那边儿这会儿已经开始下雪了。”
费扬古的妻子爱新觉罗氏是努尔哈赤的曾孙女,不过她不是在宫里头长大,对宫里头的这些情形说不上很了解,这会儿也就不敢多说话:“是呢,听说南方早早的就要入冬了,前些天奴才的丈夫才从南边回来,说那边眼看着就要下雪了。”
云佩:“是吗?我还说今年叫内务府不必给四阿哥再多做皮毛衣裳了,如今看来还得麻烦着呢。”
终于提到四阿哥了,底下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云佩继续:“可惜了,我宫里头的宫女们女红活儿不怎么样,之前常常听人说,费扬古的女儿针线活特别好,尤其是双面绣,栩栩如生的,之前一直可惜没有见着过,如今看见夫人倒想起来了……”
费扬古夫人连忙站起来回话:“这可巧了,奴才这回进宫正好带了樱珠进来。”她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乌拉那拉·樱珠慢慢站起来,走到席中央,稳稳地给云佩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