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这是没发育完全,所以说话慢且结巴,倒也不难治,只是要吃上两个月的药,另外还得经常练习说话,越不敢说、越说不出的时候更要多说才好。”
说完,他就去开药方了。
云秀叫许航去乾清宫跟皇上禀报:“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为什么请太医、太医怎么说的,都一清二楚地告诉皇上。”
黄太医算自个儿人,他写的脉案是根据以往诊治过的小儿结巴归纳出来的,康熙也找不出来多少错——他只会看脉案,却不会诊断。
果然没过多久,康熙就来了,还让惠妃领着大阿哥胤禔。
胤禔显然已经被训过了,脸上羞恼的红色还没褪.去,整个人都蔫哒哒的。
康熙叫胤禔给胤禛道歉,他还有一点不情不愿,可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只能低下了头。
云秀冷眼看着。大阿哥和太子显然是不同的性子,太子骄纵,在宫里头地位也高,皇上使劲儿宠着他,所以康熙要他给胤禛道歉,他会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羞辱而拒不低头。
而胤禔呢?他性子有些莽,年纪也大,可他心里知道是非对错,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可也因为太莽,这个明是非有点明不到点子上,即便是道歉的时候也像是要找事情。
就像这会儿,他粗声粗气地道歉以后又说了一句:“我就说你是个小结巴,太医都说得我说的对。”他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是不该把胤禛是小结巴的事情嚷嚷出来,皇阿玛说这叫欺负兄弟。可他又不觉得自己判断错了——太医不都说了,小四就是个小结巴嘛。
惠妃变了脸色:“胤禔!”
胤禔懵懵地回头看着自家额娘。
他不知道这样道歉只不过是火上浇油,连前头的道歉都成了无用功了,反倒在别人的眼里留下了诡辩的印象。
胤禛不懂诡辩不诡辩,他只知道胤禔给自己道歉了,但是“知错不改”地还叫自己小结巴。
他想到了自己给胤祚和胤禩道歉的时候——他道完歉,可再也没说过弟弟们是笨蛋了!
胤禛连他说自己是小结巴都不顾了,忍不住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长这么高,还没我懂事呢!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谁做主的,灵机一动,直接闷头就往康熙怀里扑:“皇,阿玛,欺负弟弟。”
之前云佩玩笑一般将胤禛给弟弟们道歉的事情给康熙讲过,他心里头对胤禛小小年纪懂得兄友弟恭是很满意的,对他越满意,也就对大阿哥和太子多失望。
太子是他从小亲自教导长大,之前索额图等人想让太子提前读书,他还仔细考虑过后说怕让太子移了性情。在他的眼里,他的阿哥们应该骄傲而并非骄纵。
他下意识地把锅推到了大臣们的身上——太子有索额图娇惯,大阿哥又是养在外臣家里,都被惯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他觉得这几个孩子不算大错,反正已经抱回来了,回头再好好重新教就是了。
他摸了摸胤禛的脑袋,扭头跟惠妃说:“胤禛小小年纪就知道友爱兄弟,胤禔这么大了却不懂,可见你教的不好。”
惠妃:“……”她脸胀得通红,下意识想说孩子她才抱回来多久,就算要教,短时间内真能掰得过来吗?只知道指责自己,怎么偏偏你自个儿不也没上心?天天操心太子什么时候读书,什么时候射箭,有把十分之一的目光放到过她的保清身上吗?
可这话她都不能说,说了就是心有怨怼,说了就是对太子不满。
最终,她也只能含着笑,带着他偏心的不甘心,和云佩道歉:“这小子在外头养久了,心都野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回去就教训他。”她甚至朝云佩蹲了个扎扎实实的福礼。
她蹲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屈辱,自己是康熙七年进宫,早早地就成为了嫔妃,却还要给云佩这个康熙十六年才成为嫔妃的人行礼道歉。宫里头呆了那么多年,不都是为了地位么,不就是为了高高坐在上头,等着别人给自己行礼么。
到如今,前头十余年的辛苦经营,在她这一拜里碎成了渣。
惠妃低着头,遮住了脸上的晦暗不明。她本以为云佩会躲开,可云佩没动,她借着和胤禛说话的动作,结结实实受了这一礼。
康熙没看出来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反倒觉得惠妃还算懂事,不像是那么跋扈的人,心里头对她的印象也隐隐回转了一点。
两边看着和和气气地交流了一番。惠妃在这里呆不下去,没多久就带着胤禔走了。
康熙看着胤禛,想起来太医说的他不常说话所以到了这个年纪还容易结巴,又想到了一心养胎结果把孩子差点养没了的佟皇贵妃,最终还是说:“佟佳氏还在坐月子,难免有些照顾不到,这几个月先叫胤禛养在你宫里吧。”
他的话让云佩眼前一亮。虽然只能养几个月,这几个月对她来说,也足够她和胤禛亲近了。
胤禛也高兴,他在承乾宫里只能和胤禩说话,而胤禩却连走路都不稳,根本没什么好玩的,不像胤祚,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们之前还商量说要一块儿玩扭扭车呢!之前胤祚没有学会怎么玩扭扭车,还是胤禛自己上手教的,后来他嫌那个小的不够过瘾,还求云秀叫内务府给他又做了一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