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决定,你们候旨就行。”
他这话说的重了些,朝臣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应下然后退了出去。
人一走,康熙就看梁九功:“什么事儿?”
梁九功说:“景阳宫僖嫔娘娘叫人送来了鸡汤。”
康熙期待高兴的表情瞬间落了下去,问:“朕不是叫她禁足了么?”
梁九功低头:“是在禁足,可景阳宫的宫女没有禁足……”
“这么说,还是朕的疏漏了?”康熙气血翻涌,“那就把景阳宫集体都禁足了,别叫僖嫔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这句话,他又瞅瞅梁九功,问:“永和宫没什么动静?”
梁九功心说就知道您要问这一句,他把头低得更低:“没有,德嫔娘娘伤了身体,还在养着呢。”他要是只说前头两个字,保准儿皇上要把气撒在他头上,可提了后头,皇上有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果然,康熙就叹了口气。
他翻了翻桌上的奏折,看不下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去,看看你德嫔主子。”
梁九功马不停蹄地跟着出了门——僖嫔娘娘这汤送得真好啊,自个儿出力,喂到别人的肚子里头了。
到了永和宫,门倒是开着,不过院子里没人,就显得特别的安静。
康熙也不叫通报,就自个儿慢慢往里头走,正殿的门开着,云佩坐在小书房里,从外头的窗户就能看见她低头在做什么,旁边云秀、常嬷嬷和金嬷嬷都在。
康熙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金嬷嬷说话:“主子再坐一会儿就该起来喝药了,喝完药在院子里走一走,散散心。”
永和宫每天都在请太医,太医每天也会给乾清宫呈脉案上来,他也都一一看过,知道云佩是生孩子有点儿掏空了身体,正在金嬷嬷和太医的指导下调养身体,大多也都是气血虚的毛病。
云佩说:“我再弄一会儿,马上就弄完了。”
金嬷嬷:“主子这东西都弄了半个月了,从出了月子就在做,也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还是身体重要。”
云佩小小抱怨了一声:“从前云秀是个小管家婆,我还能支应一下,如今再来个金嬷嬷,连带着常嬷嬷也开始管着我了。”
话音刚落,康熙推门进来:“是该管着你。”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要行礼,康熙摆摆手叫她们下去,又止住了云佩起来的动作,探头去看桌面上,见她正拿一颗玉珠子在磨,表面已经很是光滑了,旁边的匣子里这样的珠子少说也有二十多颗。
康熙拉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上头还有被珠子和工具压出来的痕迹:“不是叫你歇着么,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云佩说:“过段时间就是皇上的生辰了。”
康熙一怔,心里滋味难辨,也不知怎么的,他就问起:“朕好些日子没来,你不生气?”
云佩脑子里的答案转了转。不能说不生气,这人听了多半觉得她不在乎他,也不能说生气,说了就是对他有怨念,怎么样都不合适。
她想了想,说:“皇上想听嫔妾说生气,还是听嫔妾说不生气?”
康熙问:“有什么区别么?”
云佩就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叫康熙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手指上头的伤痕:“说生气也生气,说不生气也不生气,生气是怕皇上把我忘了,又气自个儿不争气,留不住皇上。”
“说不生气……是觉得现在也很好了,至少曾经皇上喜欢过我。”
话说完,自个儿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小时候云秀跟她装可怜,一边装哭了说姐姐不喜欢我了,一边又悄悄拉自己的袖子。
云佩就学着云秀的样子,去拉康熙的袖子。
那一点儿痕迹清晰可见,碰到了衣裳有一点痛,她还瑟缩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康熙就心软了:“好吧,好吧!”
他把云佩的手捧在手心里,又叫云秀拿了去疤痕的药来,慢慢地给她涂,也慢慢跟她解释:“不是朕不来看你,朕是想着,一见了你,就想起那天你在产房里头生死不知,朕在外头不知道结果,一想到,心里头就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见了你该怎么说话。”
淡粉色的药膏涂到了她的手上,衬着晶莹的指甲,一股清新馨香的草木气息撩上鼻尖。
云佩轻轻应了一声。
康熙不敢握她的手,怕她疼,就这样一直捧着,说:“十月宫里头要大选,五月朕想先封后宫,许你一个妃位,怎么样?”
云佩说都听您的。
梁九功垂着头,心里头嘿了一声。别的主子见天地往乾清宫送汤汤水水,也没谁得个准话,德嫔主子倒好,一天没送过汤,这不,就得了妃位呢。
外头的人都说德嫔娘娘失宠了,只有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才知道——还早着呢!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