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确实是惠嫔为了康熙精心准备的。
这姑娘才从辛者库里调出来, 惠嫔看中了她的姿色,加上她手里头除了戴佳氏根本无人所用了,偏偏如今是最好推人上去的时候, 戴佳氏怀孕了, 总不能把皇上推给后头的章佳氏等人吧?
她这才挑中了卫氏。
起先戴佳氏受宠之前, 她是准备了别的宫女的, 可那宫女太过蠢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了皇上跟前,惹了皇上的眼, 自然就失败了。
惠嫔左思右想,照着云佩的标准挑了卫氏。卫氏一向本分老实,甚至有一些胆小,她和宫里头许多人都有一点儿像。荣嫔的温柔沉默、德嫔的敏.感通透、佟贵妃的一点儿娇娇的神态、章佳氏、戴佳氏的一点儿胆怯和我见犹怜。
惠嫔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这个人选挑得极好, 必定能让皇上一眼就看中她。之前为了不叫戴佳氏看见她心里慌张, 所以才把人放到了胤禔那里。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她起先犹豫了要不要叫她去传递消息,就怕出了什么事儿把她给折进去了, 这回也是没法子, 永和宫里请了几个阿哥公主玩游戏,跟去的人里头就只有卫氏有这个身份上的方便。
所以她没得选择。
如今卫氏被发现,她也多少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德嫔会把人放回来。
她细细盘问了卫氏事发经过, 卫氏本就老实,自然一一交代,末了,说:“德嫔娘娘问了奴才姓名年纪。”
惠嫔就哦了一声,想明白了。
乌雅氏是猜到了卫氏是自己给皇上准备的人了, 猜到了,却不声张,只处罚了王总管一个,将卫氏送回来,是不想与她树敌,因为她一旦和自己树敌,很可能迎接的就是自己和佟贵妃的双重打击。
她是在夹缝里生存长大的女人,经不起外头猛烈的风雨。
惠嫔想明白以后,多少有些看轻云佩,觉得她是不是和章佳氏呆久了,所以也变得胆怯了,不敢有所施为,只是一味地靠着皇上宠爱上来的女人,又侥幸怀上两次龙胎,骨子里头还是那个奴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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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佩倒没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奴才命。她在趋短避长。
惠嫔在宫里经营的时候可比她长的多,也比佟贵妃长的多,自个儿还有子嗣,真要论起来,还是佟贵妃好对付一些。
皇上今年才二十七,将来几十年的功夫,她还能把人轻轻放过?谁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康熙再来的时候,她就和他说起来了王总管:“原先看着是个老实的,嫔妾也就没管他,可谁知道原来是心里藏奸,知道内务府送来的大梁是坏的,竟也藏在心里头不说,出了事儿了才跑到嫔妾跟前请罪。嫔妾那会儿以为他不知情,所以轻轻放过了,昨儿才发现他竟然早就知道。”
“哦?”康熙脸色很平淡,“既然已经审问清楚了,那就丢去慎行司,这样的狗奴才,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云佩觑着他的脸色挨过去,她的肚子已经越发大了,太医和接生嬷嬷预估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所以动作的时候特别小心,她一边挨过去,一边捧着脸问:“皇上竟然一点儿都不问嫔妾是怎么发现的?”
康熙就捏捏她的鼻子:“朕每日里要操心的东西那么多,竟然还要来操心你这点小事儿不成?”
云佩故意叹了口气:“皇上是不是在外头有新人了?如今连听臣妾说起这些小事儿都不乐意了,从前您还听得津津有味呢。”
“朕难得听你撒娇,那就说说看。”
云佩就把和佟贵妃、惠嫔有关的东西都隐没了,说起王总管和他的同乡:“宫里头的太监如今越发多了,年纪轻轻就被送进宫里头,又从小那样,心里头扭曲也正常。”
康熙沉吟一下,说:“前些时候前朝倒也提起过这件事,有不少人家会买太监回去,都是从小被阉割了的人,御史参了好些人。”
云佩和他说起什么事情,他头一个反应就是联系前朝,云佩都习惯了,也怕他问具体过程,就顺着他问:“那皇上怎么说?”
康熙说:“朕叫人严肃处理了,虽然宫里头用太监,这也是祖宗规矩,防止后宫动乱的,外头的人难道还防着这些么?不过是满足私欲罢了,都是父母的儿子,从小叫他们成了阉人,多少也算败坏人伦。”
他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脸色不大好,还说起另一件事:“如今那些官员家里打小儿养的太监,也不是用来当奴才使的,有些人从小就好男色,碍着家里的父母和传宗接代的需求娶了妻,私底下里却拿那些侍卫、小厮泻火,又怕这些人和后院妻妾通奸,才从小开始养太监。”
云佩听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原先世祖……”他抬头看见云佩不大舒服的脸,到底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子不言父母之过,皇阿玛在去世之前叫身边的侍卫博达理殉葬,这事儿引起了不少的争议,后头他叫人按了下去,底下的人却有样学样,才致使了如今这样的外邪风气。
云佩不是因为他的话不舒服,而是觉得自己肚子不舒服。
她迎着康熙沉着的脸,说了一句把他吓一跳的话:“爷,我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