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他一点就透,光源、高光、反光、明暗等等。
透视就牵扯到一些立体,这个林苏叶没学过,他讲的时候她理解起来略有点吃力。
站在大街上,几句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好。
顾孟昭鼓励道:“画多了就有感觉。如果嫂子真的喜欢,不如让薛团长帮你买几本书。”
他拿出铅笔在纸上写下几本美术绘画相关的教材,包括素描、线描、水粉,他觉得林苏叶有基础有天分,按照专业的路子自学也是可以的。
画画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模式,它和写作一样,门槛简单,但是终归要形成自己的风格才有意义。
人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思想,把这个表达出来就好。
至于成就,那是每个人的天花板决定的,不必强求。
他用简单好懂的语言说给林苏叶听,让她不必强求一定要像,一定要和谁一样,就画她的感觉便好。
林苏叶似懂非懂,但是也被点醒一些,就有了新的领悟和感觉。
她笑道:“多谢顾知青,你真是个好老师,那我去画画啦。”
她跟顾知青告辞,先去村后的农田。
顾知青转身走了几步,却被一个身材敦实生着一张娃娃脸的妇女拦住。
宋爱花撇嘴,讥讽道:“顾知青,你好手好脚的,干嘛总吃我们家的饭?”
顾孟昭蹙眉,“你是?”
宋爱花:“林苏叶是我二嫂!”
顾孟昭微微颔首:“嫂子好。”
宋爱花:“以后我嫂子补贴你吃的,你要分我们一半。”
顾孟昭无言以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是不想和不讲道理的宋爱花纠缠。
他说自己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走了。
林苏叶去了麦田,观察一阵子,按照顾孟昭的指点画画,她用手量量自己的手臂,还真是的,不是一条直线下来的。
她看干活儿的社员们,把轮廓画下来,回头再填充细节。
地里干活的人瞅见她,有人就忍不住多瞅几眼,觉得她可真好看。
夏天穿衣服薄,身段窈窕,容貌清丽,看一眼都让人疲惫消除,看两眼就心里火辣辣的,干活都有劲儿。
她观察他们,他们也看她。
自然也有羡慕嫉妒说闲话的。
“她可真好命啊,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吃香的喝辣的,这会儿还当起文化人儿来了。”
“可不嘛,人家又上学又画画的,听说还做会衣服呢。”
“啧啧,真是好命。”
“张蜜蜜,她好歹和你一个村的,你不跟着好好学学,做衣服、画画、识字,学一样也好啊。”有人就招呼旁边呼呼啦啦割麦子的张蜜蜜。
张蜜蜜对林苏叶那是既想亲近又嫉妒,总觉得林苏叶是自己好朋友,也应该把自己当好朋友,对林苏叶的手帕交这个身份有一种占有欲,觉得非自己莫属。
她道:”我倒是想,你看我这手是拿笔的?“
她瞪了那个妇女一眼,“你娘家姊妹儿不是在县里当干部?那你咋不学学也去呢,是不稀罕吗?”
对方被她怼得脸拉下来,闷声不吭去割麦子了。
那些纯粹把林苏叶当成一幅画看,对她没有恶意的社员们就很高兴,纷纷嚷着让林苏叶明儿还来。
有大美人看着,干活儿都带劲儿呢!
可惜大美人画一会儿,突然把东西一收拾就走了。
林苏叶听了顾孟昭的话以后,在观察社员劳动的时候突然对光影明暗和立体的关系来了感觉。
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就是会造成视觉的差别,她明白了,但是具体的她想看看专业书上怎么说。
她一口气回到家,拿出信纸就趴在饭桌上写信,让薛明翊帮她买书!
薛老婆子刚喂完猪,正准备做晚饭,见林苏叶突然跑回来趴在那里写信,敏感道:“这是又管他爹要什么?”
她还以为儿媳妇收到一大笔钱就不作了呢,结果本性难移呀。
林苏叶要专心写信,顾不得闲聊。
薛老婆子手里拿着笊篱,歪着身子抻着脖子探头看林苏叶写什么呢。
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一字一顿地念:我要学画画,你给(帮)我买几本书,要有麦(素)苗(描)……
林苏叶:“别念了!”
她立刻检查一下是不是自己写错了,帮字是对的,老太太不认识,素描的素自己写得不对劲,她拿出顾孟昭写得看看,的确写错,赶紧改改。
薛老婆子啧啧两声,“你这字写得太难看、太丑了!”
林苏叶:“…………”你还不会写呢!她把笔往桌上一拍,“你写!”
薛老婆子撇撇嘴,“我一把年纪,手硬眼花的,要年轻二十岁,那指定比你写得好看。”
一副只要我不写,我就比谁都写得好的自信。
林苏叶:“以后家里轮流给他爹写信,你不是能吗?”
薛老婆子立刻怂了,“莎莎手软不能写,我手硬也不行。”
林苏叶正写信呢,会计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在大门口喊:“明翊媳妇儿,电话!”
林苏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