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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真正的小姐,倘若不是她十分仔细地聆听男人诉说那棵树的位置时候的凝重神情,男人险些就忘了她们是同门。
这位何小姐,足上穿着崭新的绣花鞋子,但她的鞋子并不是新的,却一直没有沾染过什么尘埃,所以很干净。
一身淡红色的衣裳软软地披覆在她的身上,她再捏着一把圆圆的扇子,柔软地挨坐在紫红木凳椅上,额上齐着一排平平的短发,肩后也披着一道乌黑的秀发,人前那张脸蛋就显得十分秀气了。
此种扮相与那个女人完全不在同一门类,但不知为什么,当她仔细地聆听完男人所说的那棵树的位置后完全坐直了身子时,男人从她那威严的神色之中突然就感到一片与那个女人如出一辙的气度气息。
包括衣裳发式,由原本的天差地别也瞬间冒出几重相似之感,就好像同一个民族的女子,尽管身份高低不同,穿着打扮也相去甚远,但所有一切外在的装点仍然在走往同一个风格,她们的民族种类永无差别。
男人为这种微妙奇异的突然之感,而微微有些震惊,他一下子忘记了继续说话。
但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结束时,何小姐淡淡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七天之后,我会赶到那个地方去的。”
她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金子抛到了男人脚下,吩咐道:“你走吧。”
何小姐说完这句话就像一缕轻烟似的越过男人出了门去,只剩下这男人独自站在堂厅里。
男人还听到了她从门外飘进来的一句说话:“穷鬼。”
她这一声“穷鬼”说得非常轻淡,并不带任何情感,脑子里想到就讲了出来,就像她每天都要吃饭喝茶一样的从容。
男人想道:“这不过是一个富得流油、又富得自然的千金小姐,但她的钱……还是不能要。”
因为,她的确就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杀神,他应尽情地鄙视她,决不能收下她的任何钱财。
于是他看了那金子两眼,自己碎了心中的那些东田美梦,大踏步走出了门去,他出了何府,一路闭着眼睛,不再看各处的繁华,由那个女人搀扶着,走出了东田之地。
期间女人笑问他:“你怎么瞎了。”
他答道:“因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