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听闻怨意自心头涌起,喊道:“牺牲掉你还不够?还要牺牲我?我们汉宫家何时成了王室的附庸?”
黑衣女子叹息一声,劝道:“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汉宫家斗不过王后的。”
说完这女子便不见踪影。
只见汉宫秋嘴角漏出一道苦涩笑容,如此漫漫长夜,如此暴雨倾倾,只余她一人身在雨中。
什么自幼聪慧?什么天赋异禀?还不是向命运屈服,向大势屈服,也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想念自己的父亲。
本以为汉宫家主走后,她可以大施拳脚,如今却举步维艰,处处受人制约。
莫说李乘风、蔓荆子,这等人物,仅是其余三位家主,便已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再说李乘风率领百余将士出了西门后,直直闯入妖兽森林,他此行计划极为简单,率众直抄云幻王城。
计划虽然简单,可实施起来却需要大魄力,以魔罗王城所有的资源,去培养一支军队,打一场不知结果的仗。
单是沿途便要连穿妖兽森林八千里,这途中不知要遇到多少妖兽,多少危险。
好在还有鬼踪!
这鬼踪不愧是可与三阶妖兽比拼速度的极品战马,只瞧众骑脚掌生出片片鬼火,再配上这阴森森的天气,好生渗人。
李乘风虽骑乘鬼踪,可仍没有闲着,路况极其颠簸,但扰不了他修行。
众将士一夜连穿数百里,平常妖兽不敢近前。
这也只因他们是横向穿梭,不是纵向穿梭,否则早就不知身死何处了。
魔罗边疆罗恰关,此处便是魔罗军最后的坚守阵地,若此关破便再无可依屏障,云幻大军将如狼入羊群,肆意捕杀。
李自昭立在罗恰关城头,俯视着南方,果不愧为魔罗镇疆护国大将军,只瞅他战意昂然,心中无一丝惧意,好不威风。
罗恰关南方百里之外正是云幻国此次来犯之军的驻扎地,这二十余万云幻军,分三个关口驻扎,互为掎角之势。
云幻军占领的其中一个关口,名为古北口,如今正歌舞升平,大办酒宴。
还未攻破罗恰关,倒是先庆起功来。
他们虽知行军作战,最忌饮酒,只是这一月以来,连战连胜,连连攻破魔罗国百余城池,占领百里疆土,难免升起轻敌之心。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乐观,例如随军参谋寒水石,他本是云幻国客卿,此次被女王钦点,随军出征。
他这十日来多次觐言:“此乃魔罗国骄兵之计,不可急急行军。”
可不管是何等险地,皆不见魔罗军布下埋伏,此次出征的将领自是开始排挤他,认为他只会纸上谈兵,瞻前顾后,难商大事。
寒水石走出军账仰天一叹,此次军宴无人邀他,他自是不愿去热脸贴冷屁股。
他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天边,似是在等待什么,忽的空中划过一道如流星般的黄光,他伸手向前接住,正是传讯符了。
传讯符消息极为明了:一.魔罗王身感恶疾,身死祭祀之日。二.九王子李乘风继位后,宠幸魔罗王后。三.李乘风亲信曾大肆购买灵马,如今不知所踪。
他自认事事能料敌于先,可如今一点头绪皆无。
寒水石右拳紧握,捏碎手中传讯符,运行推演术掐算起来。
推演术乃推演天机的术法,自古以来,凡是沾上天机二字的皆不是凡术,所付代价也是极大,他这番举动,不争灵石,只为争口气。
只见他双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眼角也多了道皱纹,足足十余年寿命顷刻消逝。
寒水石闭目,以手为笔,在地上缓缓写出一个西字。
他心中所算乃是此战变数所在,天机仅现一个西字,可究竟是魔罗国的西方?还是云幻国的西方?
若以这古北口说起,西方乃是云幻军刚攻下的魔罗疆土,若以云幻国说起,西方乃是紫峻国,两国交好已有百年,两者皆不像。
如此便只剩魔罗国西方!
寒水石心中一惊,随后仰天长笑道:“非我无能,原来这骄兵之计,骄的不是边疆之军,而是万里之外的云幻王城,好心机,好手段。”
寒水石唤来随行爱徒,又召来黑蝠,且瞧这黑蝠黑的发亮,两颗一模一样的脑袋,伴着双翼自摆,让人看的发寒。
两人跃至兽身,便朝云幻王城飞去了。
他要第一时间赶回云幻王城,去觐见女王。
这云幻国若追溯起来,还与其他王国不同,乃是千年前受人点化的食人一族,直至今日仍论血脉传承,仍论骨质。
这也是为何云幻王国当权者乃是位女王。
......
百余位将士浩浩荡荡的穿梭在妖兽森林,忽听一言:“公爷,过了今夜便可进云幻国领地了。”
说这话的正是李不扬,他对李乘风是打心底里佩服,携百人便敢渗入敌国腹地,真是好生轻狂。
再瞧这百余将士,在听闻马上进入别国疆土后,却没有丝毫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兴奋?
众人马不停蹄行了六天六夜,这途中遇到的最强妖兽也不过堪比人族金